李泽回来那天脸上依然带着最温暖的笑容,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一身黑衣,黑色墨镜遮住了他们的脸,但是对李泽的态度却极其恭敬,李恩摸不准盛誉晖对他弟弟的心思,如今察言观色好一番,心中仍旧有些迷惑。
“阿泽...”
“哥,好久不见。”
“是是是,这不是公司最近忙么,我都腾不出空去看看你。”
“哪里的话,我要感谢大哥费尽心思为我安排后半生幸福。”
当着公司各个高层,兄弟两人你来我往寒暄,言辞之间没有半分谁亏欠了谁,倒像是亲兄弟好久不见自然而然的亲切问候,隐隐约约打破了前些日子私底下的传言。
“哥,我回来上班你没意见吧?”
“怎么会,我求之不得。”
李恩悄悄握紧了满是汗湿的手心,脸上俱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哥,我听说你在找合适的买家出售手中的股份?”
“阿泽!”
“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突然想起一句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泽一字一顿说的极慢,他人是微笑的,但是周身的气场却极为冰冷,一点都没有之前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些高层都是商海沉浮中大浪淘沙留下的精英,这话语中深藏的意思一听便心下明了。
这兄弟俩终于貌合神离了。
这是豪门富家中经常上演的一幕,有些人韬光养晦等待一击必杀,有些人生来就含着金汤匙张扬倨傲,有些人与世家联姻依靠大树乘凉树威,各个人想方设法,机关算尽,只为了那些所谓的权、钱、名。
他们作为下层的打工仔,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押宝站队,站对了则半生无忧,荣华享尽;若是站错了,在这里,便再无翻身之日。
那些列在身侧的一众高层开始神游盘算,先进行心中博弈,对这兄弟俩的实力、财力、能力暗中评估,过了今日,他们便需要真正明确自己的身份。
“一定是有人心存不轨制造谣言,那些股份是父亲拼搏大半辈子的心血,我怎么可能那样不孝?”
“那大哥一定要好好守护,千万不要被心怀叵测之人钻了空子。”
“阿泽你说得对。”
“大哥我先失陪,怠工这么长时间,我要是再不投入工作,该有人投诉我尸位素餐了。”
李恩看到李泽转身离去的背影,像是错觉,他好像再没有之前的阳光俊朗,余下的只有冷酷和萧索,直觉告诉他,他的弟弟,这是回来报仇的。
这年的年底,hard面前大闹一场,将盛誉晖的罪状条缕清晰,证据充分的罗列出来放在他面前让他一一过目,最终引得richa的名义,暗中包养李泽。
盛誉晖被急召回去,richard手持拐杖,面带愠怒坐在会客厅的主位上,他一进门就听到一声冷喝。
“跪下!”
“外祖父。”
“我叫你跪下!”
“我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
“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帮我教教外少爷上行下效的礼数!”
近些年来,richard这边的保镖已经大部分被盛誉晖替换成新人,他们都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谁都踟蹰着不敢上前,一个个低着脑袋充耳不闻。
“这是要伙同你们boss造反么?”
“外祖父,他们不敢,有事您冲外孙来。”
盛誉晖挺直身板站在大厅中央,刚刚进门的时候他看见了ha往返的车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是逼着他与她撕破脸。
“冲你来?盛誉晖,是谁养大了你!”
“是外祖父您。”
“亏得你没有忘!”
老爷子兀自拄着拐棍有些步履蹒跚地走过来,他扬起手中的木棍半点力气都没有留直直挥向盛誉晖的腿弯。
盛誉晖踉跄了几步却仍旧绷直了身子不屈服。
“外祖父今日叫我回来是兴师问罪的吧?是ha又与您说了什么?说我强制冻结他们的资金还是裁剪黑龙的人员?又或者是因为我与阿泽的事?”
“你还不知错!”
“外孙哪里有错?兼并黑龙难道不是外祖父的心愿,还是打压uel不是您授意为之?若您是不满我收了阿泽,暗度陈仓欺骗您,外孙觉得着实冤枉,您当初只是希望我在世人面前是完美无瑕的,并不是要求我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完美无缺的,我与阿泽的事情如今并未被外界人得知,若是有朝一日被捅出去,那也是心怀不轨之人有意为之,当然,您放心,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在您有生之年发生。”
盛誉晖真是冷酷到极点的人,他微微扬眉似笑非笑,不紧不慢地向richard表明心意,言谈举止仍像以前毕恭毕敬,但却让曾在战场上无数次凯旋的八旬老人胆战心惊。
他真的是养大了一只狼崽子!
如今,他养的狼崽子逐渐磨砺出了锋利的獠牙,只低吼一声便可以退敌无数。
“好,好,好!你真的很好!果然是盛天翔的骨血!我终于明白amaryllis当初为什么独独想要放干你的血...”
richard说着便突然涌上来激烈的咳嗽,之后的话被他卡在嗓子里咽下,满是沧桑的老人颤抖着手指了指盛誉晖。
“你很好,黑岚后继有人,我死也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