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既想看,又忍不住面红耳赤直咽口水。
不经意一个眼神飘来,“砰”一声李蒙脚下踩空,手也发软,一屁股摔在地上,把凳子也撞翻了,那声音听在李蒙耳朵里,简直如雷贯耳,连忙爬起来,把凳子摆好,鱼似的钻进被窝里,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视野里忍不住浮现赵洛懿的果体,以及那本册子里,画工精致的图像,李蒙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多看两页,也许有不那么骇人的……李蒙内心万马奔腾,将这段时日与赵洛懿亲近时萌生的那些幸福的小花都踏碎了,他实在想不出来,那玩意儿怎么能那么用,一定会死人……太匪夷所思了……
李蒙掀开被子,倍感燥热,在床上滚来滚去,茫然无措地一会儿盯着帐幔,一会儿盯着窗格,折腾了会儿,听见赵洛懿进屋,赶紧手脚摊开呈“大”字躺好。
赵洛懿放好东西来看,疑惑地皱眉,看见李蒙睡熟了,遂放轻手脚,背对床边擦身。
阴暗之中,衣料覆盖上赵洛懿的裸背,李蒙眼虚着一条缝,感觉身上燥热渐渐平复下去。
赵洛懿上床,手举起又放了下来,挨着李蒙打算睡了。察觉到热源靠过来的李蒙无意识来抱,赵洛懿伸出一条胳膊让他枕着。
听着赵洛懿睡去的声音,李蒙感觉安全,手掌贴着赵洛懿才洗过冷水有点凉的皮肤,慢慢彼此煨热。
……
次晨天还不亮,李蒙被赵洛懿从床上拉扯起来,给他穿戴整齐。
李蒙迷迷糊糊在桌边坐着倒茶喝,听见隔壁门敲响,想必是赵洛懿又去叫王汉之了。
外间下人得了吩咐,早膳摆上桌,王汉之边系袍带,边脸上带红地走进来。
赵洛懿在里间收拾包袱,发现了什么,眉头微蹙,转头看见李蒙像只小动物下巴磕在桌面上发愣,王汉之脸圆,显得有点熊。随手把几本书按顺序收拾好,其中一本赵洛懿扯了张纸包好,收在最里面。
“早饭吃完,我去向靖阳侯辞行,立刻出发回瑞州。”说这话时,赵洛懿看着王汉之。
王汉之道:“我跟着你。”
把筷子分给二人,赵洛懿点头,接着说:“昨日蔡荣认出了你,一定会找陈家核对,曲大夫确有其人,也有个小儿子,不过早夭,此事只有他夫妻二人知道。曲家夫妇那里已经说好了,别的事不用我们操心。药理你知道多少?”
“闲时读过一点杂书,父亲也提过一些,不过……”王汉之显得为难。
“不会有人考你,以防万一,走的时候会给你准备书,你读熟一些,最好能成段背诵。你这个年纪,不会给人看病正常,但要是连书也不会背,就有问题了。”赵洛懿剥出一只鸡蛋,顺手放在李蒙碗里,看了眼王汉之,“你想清楚,跟了我手上就不可能再干干净净。”
“他手上也不干净吗?”王汉之看了眼李蒙。
李蒙正在啃鸡蛋,把蛋黄挑给膝上蹲着的黑猫。
“他和你不一样,他不是江湖人。”
李蒙想说话,被赵洛懿警告地看了一眼,把话又吞了回去。
“哦。”王汉之埋头,碗里也多了只鸡蛋,他一筷子把鸡蛋戳了个爆黄,“那我以后用给曲老送终吗?”
“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轮不上你。家谱也路上给你,你自己背熟。从现在开始,你不是王汉之了,记清楚。”
“嗯,我是曲临寒。”曲临寒神色黯然,转而强打起精神,“你会收我为徒吗?”
“回楼里再说,我不喜欢多说话,也不喜欢听人废话。到了瑞州你的身份是曲大夫的小儿子,曲大夫是我的故交,曾救过我的命,他家里出了点事,因为小儿子长得和朝廷缉捕犯神似,惹了麻烦,为了避难,暂时把你托付给我。”
听到后半截,曲临寒方意识到这段都是瞎编的。
“对楼里人也不说实话?他们不是你的兄弟吗?”曲临寒道。
“叫你做什么,照办就是。”赵洛懿不再多说,催促两个小的赶紧吃东西。
……
下人往东苑传饭便报至了穆采唐,穆采唐入内告诉霍连云,霍连云睁眼匆匆吩咐人伺候洗漱,在内堂等待赵洛懿时,穆采唐捧茶来,放下茶盅,替他研墨。
霍连云靠在椅中闭目养神。
“蔡荣已经生疑,为何不就把王汉之给他?”穆采唐音色柔软,令人闻之忘忧。
“也许他身上有我们要找的东西,要是没用,就给十方楼也无妨。若是有用,本侯一路观察,越是加诸拷问,王汉之不一定会说,或者不会说实话。与其大费周折却一无所获,不如静观其变坐享其成。”霍连云道。
穆采唐眉眼间泛出担忧,“就怕陈姨妈那里漏了风出去。”
霍连云食中二指在桌上连番敲击,沉吟片刻,吩咐道:“等赵洛懿等人离开,让人给陈硕递个话,命他今晚来见我。”
“是。”穆采唐听见外间响动,收声退到霍连云身后,替他捏肩揉背。
下人进来通报,不片刻,赵洛懿入内,看了眼穆采唐。
“你先下去。”霍连云道。
穆采唐朝二人先后行礼,便退出书房,走至院内,看见树下石桌旁坐着两兄弟,俱是少年人,一人怀中抱着猫,是赵洛懿的徒弟,另一人便是王汉之了。
李蒙也看见了穆采唐,想起赵洛懿的形容,比萧苌楚更不好惹。李蒙笑举起猫爪向穆采唐招了招手算招呼过了。
穆采唐勾起嘴角,嫣然一笑,淡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