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被关了一夜,这一夜,一定很难熬。
昨夜,几次三番想开口为佩妮求情,却在图萨西塔近乎了然于心的注视下,她咽下了那些滚动在唇边的恳求。
不论佩妮是否被迫行凶,不论她是否真心想杀图萨西塔,毕竟毒|药是她带进宫的,这已经就构成了死罪。况且,以佩妮的奴隶身份,不要说参与了毒害埃及法老的阴谋,哪怕只是与此事沾上一丁点的关系,都足够她死上一千次了。
也许自己还不够了解图萨西塔,但夏月白心里明白,昨天绝对不是替佩妮求情的最佳时间……行刺刚刚发生,图萨西塔即便没有勃然大怒到杀光晚宴上的所有奴隶,也不能说明她就不会迁怒于他们。
如果事发后自己立刻替佩妮求情,图萨西塔必然心生不悦,说不定无法救出佩妮,还会给那些可怜的奴隶们带来灭顶之灾。
眼下,她只能赌一次,赌图萨西塔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佩妮,赌上这位女王对自己有些含糊不清的情意。
她说过,她喜欢她……
说真的,夏月白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她手里唯一能押上的筹码,就只有这个了。
细想而来,真是太嘲讽了。
图萨西塔给予她的感情,是她避之不及想要摆脱的沉重负担。然而一场意外的行刺,竟然令两人间微妙的关系,陡然峰回路转……来自这位埃及女王的令人无所适从的感情,却成了此刻唯一能够保住佩妮性命的保障。
重重地一声长叹,夏月白颓唐地闭了闭眼,独自坐在桌边,任由窗外送来的炽热夏风吹过微微颤栗的冰冷身体,眼底潜入的迤逦阳光,却无法照亮她落在苍翠庭院的空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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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女王在各国使节聚集的宴会大厅遭遇行刺,这种骇人听闻的消息甚嚣尘上,满城针对此事的议论声如同飘摇的风雨,兜头浇灭了蔓延在底比斯的新年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