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商飖好好折腾了一阵。本来准备去什么安世侯府好好跟佘帷聊聊，看看自己能不能再想起点什么。

可是前脚刚迈过门槛，就被人拦住了。

“咦？你谁啊！”

商飖看到一个面生的小厮。其实她吧，觉得府里很多小厮都很面生。但是，面前的这个小厮……端的是一张美绝人寰的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美色当前，商飖只要见过，就不可能不记得。

“我是小曼。”冷冷的声音。

“小曼？”商飖大脑迅速转悠了一圈，然后迅速想起前几天自己好心捡的小乞丐。

……

“你你你真的是小曼！”

小曼冷漠回视。

“你改个名字吧。小曼这个名字，和你的容颜不符。”

小曼冷漠看着面前这个激动不已的小姑娘，心想：本仙用了这个外号几千年了，你敢说不符合？！

“嗯。曼珠沙华的曼……咦，以后叫你沙华吧。”

小曼冷漠的脸抖了抖，商飖不是带着前世的一些记忆转世的么，怎么现在看起来疯疯癫癫傻吧垃圾的……自己确定没有找错人吗？就她吊儿郎当的模样会执着地拼着残魂跳轮回道？

沙华对面前一脸迷妹花痴模样的商飖露出一个探寻的目光。

“喔喔，原来……”

“原来你不是瞎子啊……”

沙华满脸黑线。

商飖扯了扯沙华的袖子，四周瞧了瞧确定没人，然后小声说：“你以前眼珠子都没动过，我以为……你……所以……才……额……可是……你生的这么美貌为什么跟着我……我在江湖上也不曾见过你……你……是不是奸细？”

“你猜。”沙华丢下一句话，实在受不了商飖的蠢，直接掉头走了。

……

日初升，光渐染轩窗，竹叶随影偷偷爬到轩窗上，留下一点墨迹，浅浅勾勒出窗内隽秀的身影。茶香溢满书房，热气伴风飘起。无处静，无处不静。

佘帷一身白衣，不染丝尘，静静坐在木椅上，手中执书，意态闲暇。

如画沉醉。

商飖站在窗外几米处，看痴了。

刚跟沙华聊完天，想起自己要来找佘帷谈话，和他商量正事儿，于是就急匆匆跑来了。轻功落在院子里，本想跳窗而入，却被窗扉的一条缝隙中的景象所吸引。

“回雪，进屋坐吧。”

佘帷将手中的书卷方向，看向窗外发呆的人。

商飖有些不好意思，刚偷窥被本人发现了哎呀。但又觉得，自己是江湖儿女，何必拘于此等小节？

商飖的思维变得奇快，直接从窗户跳了进去，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去。然后继续看着佘帷。

“卿卿为何总是看我？”

“你好看。像幅画一样。”

佘帷莞尔，心底对商飖的好感只增不减。他自幼生于官场，官场中人说话总是绕着圈子，少有真言坦言，名门闺秀更是见得多，只觉得她们不过是深宫牡丹，高贵典雅却始终没有人的朝气。

他只见过两人，是贵族名门女子中的个例。

第一个人就是商飘。她虽然大部分同名门闺秀相同，但却会吟诗作赋，她与自己相识也是因为辞赋。

当年自己还没有宅邸，难得出宫散步，偶然与一青纱遮面的女子擦肩而过。女子不小心掉了一枚手帕，他替她捡起，却被上面的一句诗词所吸引。

“花月不识人间情，误被世人滥倚声。”

他将手帕递给她，说道：“物本闲暇，世人却因私情多扰。”

女子一愣，面纱下隐约的唇角似是微微一笑。自此两人常常飞鸽传书，诗词交友，暗生情愫。

第二个女子，便是他昨日初见的商飖。

他甚至有些羡慕商飖。商飖的从容潇洒，自在乐天，是他这辈子都追求不到的。他也许内心渴望成为一个真正自在的人，可是浮沉中他已经成了现在波澜不惊永远平静的他，他不由自主想要同商飖谈话，就想平静了几十年的水潭希望有人可以往里面投一颗石子。

“喂。佘审言，你别发呆。我问你好几遍了，你去过江南么？”

商飖的手在佘帷面前使劲挥，才把佘帷从思绪中拉回来。

“幼时去过，及冠后便再没去过。”

“明天一起去吧。路费住宿费我出，你出伙食费。我要去江南云家办点事，顺便游一游江南的好山好水。”

“好。”不知道为什么，佘帷竟然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他早就想去云家做客了，听说云家的水很深。对，佘帷这样安慰自己刚刚答应的过于草率。

“明日午时，我在城门等你。”

商飖笑着，满脸激动，转身就飞出了窗户。佘帷看着商飖飘出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身旁挪了位子的一把椅子，轻笑了一声，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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