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瞧着王丹霞狼狈模样冰冷一笑,便即松开了动作,身子顺势再度跌进了陈小咩怀中,曲起手指于青衫“公子”胸前画圈,言语委屈道:“陈小咩,你瞧这恶女子欺负我也不帮我。”
陈小咩懒得再将银丝推开,便任由银丝躺在自己大腿上,与王、薛二人尴尬一笑,继而与春归雁言道:“归雁姐姐是小咩见过最有才气的女子,而银丝则是武道天赋堪比剑神君亦然的天之骄女,将你俩放在一块儿最是能够取长补短,总算是有了与柳红嫣下一局棋的资格。”
春归雁一点即通心领神会道:“若所料没错,按着柳红嫣的性子,放走你们的银丝往后处境会极为艰辛,但我却能够因此扶摇而上登上楼阁舞台,正坐魔头柳红嫣对家,与之公平下一桌棋。”
陈小咩笑道:“说起棋道布局,黑子先行无敌手的归雁姐姐约莫是不会输的,但小咩想要多嘴提醒一句,以人为棋比之黑白棋子更为复杂多变,人心难测若无把握一举收官得手,千万需得沉得住气,可不能如这回行刺这般破釜沉舟不计后果了。”
傲气如春归雁竟也只是默然点头,淡淡言道:“记下了。”
路途中,陈小咩持起银丝两个马尾无聊摆弄逗得自己发笑,银丝闭着双目,忽而言道:“陈小咩,我只答应放你们走,可未曾说过要与春归雁联手,你俩自说自话可曾问过了我?”
陈小咩嘻嘻发笑,解散开银丝两根羊角辫,轻抚那头乌黑长发,开价道:“要不‘千蚕庄’也一并给了你?”
银丝噘嘴道:“我早就问你要过了,这本就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陈小咩又道:“那油米行也一并送你得了,可不能再多了。”
不知何故,视财如命的银丝竟是眉头紧皱闭口不言。
陈小咩捂嘴一笑,将银丝长发凑在唇前轻轻一吻:“我瞧你呀以后还是不要再系羊角辫了。”
出得苏城,陈小咩、王丹霞、薛琉儿跳下马车,而见城外一座草棚前早已备好了良驹行囊。
互相拜别,陈小咩依旧是一张没心没肺的笑脸,薛琉儿与春归雁相拥在一起显得颇为舍不得,王丹霞依旧冷着面容,一拜之后便当仁不让率先骑上马匹似在催促其余两人快些走。
银丝目光低垂神情捉摸不透,陈小咩嬉笑着再度捏了捏银丝脸颊,刚欲言语,却被银丝重的推了一把:“快些滚蛋,可莫要被楼里探子瞧见,害得我丢了命。”
陈小咩搓着手掌连声道着“那是那是”,安慰了薛琉儿几句,便即一同上马,三骑一并向北驶去。
银丝抬起眼眸,一眨不眨的瞧着陈小咩背影,可那位曾言道要银丝做自己女人的青衫公子却始终未有回头。
☆、第九章
第九章:
“别来宽褪缕金衣,粉悴烟憔减玉肌,泪点儿只除衫袖知。盼佳期,一半儿才干一半儿湿。”
曲折山路古道少有人行,云烟缭绕的天空孤鸟长鸣,三匹马儿缓步前行,末尾马匹上一位青衫白发的女孩高声吟唱,引得领头那位眉宇间颇有侠女风范的俊女子屡屡投来懊恼目光。
一曲完毕刚要接下一首,俊俏女子一声怒喝:“闭嘴!”
白发女孩一惊之下噤若寒蝉,委屈的噘起小嘴不住眨巴双眼。
行于二人中间的女孩双手捂嘴嘻嘻发笑,目光柔和宛若一池静悄湖水,偷偷自包裹中取出并丢给白发女孩一个泛青苹果,朝她做了个吃果子的手势动作。
白发歌者朝好心女孩一挑眉毛,一副好色公子的玩世不恭,逗得那好心女孩脸颊羞红赶紧转回脑袋。
白发人儿咬下一口果肉在口中咀嚼,吞下酸甜滋味,嘴角翘起欢喜笑颜。
这三人正是逃离出“花红柳绿”后的王丹霞、薛琉儿与陈小咩。
奔出苏城后,陈小咩提议三人直向北行,道是途中有自家的伙计接应,旅途也好便利一些。
薛琉儿视陈小咩为神通广大的救命恩人,对之言听计从自是连连点头,王丹霞则是眉头紧锁不发一言忧心忡忡。
三人在一处小村庄落脚,村庄门口坐着一名邋遢乞儿,陈小咩牵马走近后在乞儿碗中丢下一锭银两,指着自己笑嘻嘻与乞儿打诨道:“你猜我叫啥名字?”
乞儿本在悠然自得掏着耳屎哼唱小曲儿,对陈小咩施舍银两视而不见,听闻陈小咩言语这才回过神来,将凑近脑袋过来,半晌方才试探着问道:“陈小咩陈掌柜?”
陈小咩打了个响指,笑道:“聪明。”
乞儿立马精神抖擞,猛然间一跃而起,面容霎时变得恭敬,哈着腰拱手请三人随自己进村。
三拐四拐来到一家瞧着生意甚是不错的大客栈前,客栈身材臃肿、脸上挂着副八字胡的锦衣老板本在柜台上敲打算盘,听闻乞儿呼声,抬头一眼便瞧见了朝自己招手问好的陈小咩,立时便慌不跌亲自出门相迎,请三人先入内先行沐浴。
王丹霞被一名侍女领到一间格局颇有书香味的厢房,帘幕后头一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正有热气冉冉飘升。
将意图为王丹霞沐浴更衣的年轻侍女驱赶出房,王丹霞四顾房内未觉有异后方才脱下男装欣欣然净洗身子,于舒适热水中总算放松了一直绷紧的神经,思绪万千想着今后的路究竟该如何去走。
待得出浴,王丹霞瞧见帘幕旁的柜子上多了一身蓝灰色衣衫,女子天生爱美,也天生便是识美的行家,一眼瞧见那衣衫的柔和光泽,王丹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