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词笑笑：“大意失荆州。”

“嗯嗯，这次你可不要在冒失了，记住，如果事情成功，姑姑将有重金酬谢。”朱静云说着，将杜词的手在她的胸前按了一下。

杜词感觉手掌猛地陷落在一片深厚的泥沼之中，温软异常，看看她的脸，不禁摇头。

“嗯？”朱静云看着前面。

他们进入了舞厅之中，这个金碧辉煌的私人家庭舞厅，规模很大，人很多，无数衣冠楚楚的红男绿女翩跹其中，一些丫鬟侍女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公主裙，胡蝶般点缀其间，房间里有大量的温室花草，看起来春意盎然。

杜词盯着水晶灯璀璨的光芒沉吟起来，国难当头，这些家伙投奔敌寇不说，还如此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南京城内外，无数的英雄已经倒下，甚至化成了尸骨，被炸碎，被烧焦，被刺杀，乡野之间，又有多少无辜无妄的百姓遭到屠戮，村庄荡为废墟，可是这里，居然有如此瑰丽的灯火，奢华的生活！

这是尸山血海上的魔鬼的狂欢！

杜词还看到一些东洋人，男女都有，衣着鲜丽，气质慷慨倨傲，满是占领军的威严，一些中国女人，穿得花枝招展的，这么冷的天，不是狐皮裘衣，就是坎肩小袄，或者拖地长裙，目的就是为了娱乐人家东洋人和这些黑恶势力。

杜词以前，从不到娱乐场所，觉得那种醉生梦死是一种浪费，最无聊的人才会做得，现在听着靡靡之音，饱餐着昳丽的秀色，不禁被感染了。

这才是人的生活。

杜词叹一口气，又是憎恨又是羡慕地扫视着舞厅的房间，寻觅着楚韵南的踪迹。

“走吧，那边，楚韵南暂时没来，我们等等。”

舞厅外围的水晶灯粉红金黄，营造出诱惑的意境，内里深处的地方，则灯光凄迷，暗淡纷乱，彩灯旋转，翻滚，斑驳6离，可见那些舞蹈着的男女们，意境神痴意迷，有的紧抱在一起，有的亲吻，有的做小动作，各种不堪入目。

“桃花江里有一个美人窝，美人窝里有个我，我是……”留声机里播放着女歌手用鼻子里哼出来的粘稠缠绵的歌曲，让人身心摇曳，醉意薰薰。

香风扑鼻，玉体横陈，在阴暗的角落沙上，有男女抱在一起的，简直是活春宫。

朱静云挽着杜词走进黑暗中弧形长围的沙上的时候，越过第一道沙，从窄窄的间隙走过，到了后面，后面人很少。

坐下以后，杜词鼻孔里还是喷香的脂粉味道。

“想拥有这些吗？如果事情成功，这些都是你的。”朱静云低声说。

“你呢？”杜词低声问。

开玩笑，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妈，虽然看起来和打扮的装束还是年轻俏丽，可是，杜词能感觉那种难以挽救的岁月沧桑。

杜词的意思，自己不稀罕这个。自己是匆匆过客，只要作为军人的职责能够完成就够了，这些东西于他如浮云。

朱静云显然误会了，沉思默想了一会儿说：“也是你的。”

杜词笑笑，仰面朝天躺在沙的背靠上。

“只要你能为我报仇，把我丈夫和家族的一切都夺回来，我拱手奉献一切的一切，我只要报仇，为了报仇，什么也不在乎。”朱静云咬牙切齿。

“楚韵南呢？”杜词感觉奇怪。怀疑他得到消息，已经溜走了，毕竟，门岗的人被自己干掉，不是开玩笑的，还有那条狗。

“耐心等一会儿，别怕，媛媛和伊娜会收拾好门岗的，你只要给我盯住楚韵南就行。”朱静云说。

杜词觉得这个女人也很可怕，为了报仇，居然连自己都能奉献出去。

他担心这个女人，唯恐自己干掉楚韵南以后，她渔翁得利，翻脸干掉自己。

自己干掉一个汉贱走狗，却被一个女人复仇利用，最后身败名裂，也太逊了。

房间里灯光迷乱，人们都沉醉在一种疯狂陶醉的状态，杜词和朱静云的谈话，万群没有人注意，这是杜词观察的结果。

“我不觉得你有诚意！”杜词说。

朱静云愣了一下，用手抓住杜词的手腕，放到自己的怀里，又提高，放到了中间两坨山丘夹击出来的河谷地带：“真的，我会报答你，全部给你。”

杜词笑笑，将手抽回来：“我不喜欢这个。”

朱静云愣了一下，咬住杜词的耳朵：“媛媛和伊娜给你行吗？我女儿被楚韵南强制嫁给了东洋人，这么些天我连一面都没见着。如果她们还是白璧无瑕的话，我也愿意奉献给你。”

杜词说：“我不想搀和你们恩怨之争，我是中国的军人，铲除汉贱，消灭倭国为己任，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这一次，是临时合作而已，懂吗？”

“啊？原来如此，好，好，在下佩服！”朱静云说。

说话中，灯光大亮，掌声雷动，有人拿着话筒高声说：“诸位美丽的女士，先生们，我们上海滩的闻人，著名慈善家，中日两国亲善友爱的功臣，大企业家金融巨子楚韵南先生到！”

在好多人的簇拥下，楚韵南到了，他接过话筒：“诸位，欢迎诸位到来，感谢诸位捧场，今天，我先要说一件事情，我的儿子，三公子楚昭北受到暗算，身受重伤，但是，我是不会惧怕的，我要继续在上海滩立足，特别是为中日亲善做事情！”

再次掌声，不过，很多人很快就明白了，掌声骤然停歇。

一个东洋现役军官，大佐的军衔：“楚先生，到底怎么了？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