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满肚子疑问想找人来问,暂时没有叙旧的念头,对胡金鹏拱拱手说:“胡哥,上回你们还落下一匹马,明天我给你送过去,顺便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唐小郎以为你们三条命价值几何?”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轿中传来,滕誉一听就听出来是谁,果真是他!
这是公然问自己索要报酬啊!这少年可真记仇!
“唐某的命不值什么钱,不过两位妹妹可是无价之宝,王子昭想要多少报酬?”这人的身份山已经告诉他了,他真没想到,自己刚来就遇上了受伤的王子。
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
“上次小郎将人命明码标价,那本王也按你的规矩来,一条人命一百金,如何?”
唐越不懂一百金是多少,不过这时代金子可值钱的很,想必是个不小的数目,但他总不能说自己妹妹的命连一百金都不值吧?
真是,连讲价的路都给他堵死了。
他抽了抽嘴角,无奈地回答:“唐某身无分文,此事要回报家父再做决定。”
“亦可,那本王就静待佳音了。”王子昭连面都没露,索要了三百金就带着人走了,留下唐越满腹牢骚。
这少年美则美矣,就是太记仇了!
【小剧场】
唐越:“骚年,你这么记仇你家人知道吗?”
王子昭:“本王子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唐越:“那你怎么不说我只要了四十刀的报酬?你一开口就三百金,你当我土豪啊?”
王子昭:“土豪为何物?”
唐越:“……”
第024章 能不能求别殃及池鱼?
等王子昭的轿子远去,山才带着护卫背着受伤的车夫匆匆赶来,拉着他问:“郎君,您可有受伤?”
“我没事。”唐越摆摆手,指着受伤的车夫说:“先把他放到地上,伤到哪了?”
大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背着他的护卫将人放在地上,动作有些粗鲁,疼的那车夫脸都白了。
唐越心道:这真是……不是自己儿子不心疼啊。
他走过去蹲在车夫身边,先检查了有没有明显的外伤,只在额头上发现一个磕了指甲盖大小的伤口,血流的不多,但车夫的表情明显疼的受不了,说明不是这里。
他把双手放在对方的头上,一寸一寸地往下摸,边摸边问:“这里疼吗?……这里呢?……”
周围不少行人围拢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在卑贱的奴隶身上摸来摸去。
要不是那奴隶年纪大,长的丑,他们都要有不好的联想了。
“啊……”在唐越摸到对方的胯骨时,对方疼的惊叫一声,然后紧紧咬住嘴唇,惊恐且绝望地看着唐越。
唐越不知道,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奴隶受了伤是没有人会给他们医治的,如果伤的重些,则直接丢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
所以唐越不能理解他眼里的绝望,安慰说:“别紧张,小伤而已,十天半个月就能好。”
他猜测,车夫被甩下来的时候应该是屁股先着地,这也很大程度避免了重伤,说明对方很有自我保护意识。
唐越没有停,继续往下摸,在右脚踝发现关节肿大,还好没伤到骨头。
他又细细辨别了对方胯骨的损伤程度,腰胯这地方轻微扭伤都疼的厉害,如果是骨折,轻微的不要紧,会自己愈合,严重的就比较难办了,这地方可不比腿骨。
没办法拍片,唐越只能靠双手确定情况,反复诊断后才敢确定是轻微骨折,这让他松了口气。
“你这伤会疼一段时间,回去休息几天,第一天先不用动,第二天开始适当活动但不可过量,再擦些活血止痛的药酒,还有你的脚,回去拿热毛巾敷,每次敷上半个小时……额,两刻钟,你再叫个熟人来找我,我教他一套按摩的手法。”
那车夫直愣愣地盯着唐越,像是要辨别他此话的真假,堂堂一个少当家,怎么会给他看伤?
而且他说的那些,好像都不可能做到啊。
“听清楚了吗?”唐越看他呆呆傻傻的模样,很怀疑他是不是摔出脑震荡了,那可就惨了。
“奴……”车夫憋的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无措。
山凑到唐越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唐越恍然大悟,有些尴尬地看着受伤的车夫。
“你这是工伤,放心养着,侯府会负责的。”他让山把他刚才说的话记下来,回去让管家处理这事,唐越知道这个时代没有工伤的说法,但这车夫好歹是他们侯府的人,总不能放任不管。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唐越,他们从未听说过,主人家还要对奴隶负责的,而且这小郎君竟然不避讳受伤的奴隶,真是罕见的善良!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小郎君的行为有失身份,定然不是世族大家教养出来的嫡子。
路边的一家食肆中,一个青年神色阴鸷地盯着人群,问:“他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栎阳侯府的马车中?”
“属下这就去查!”
“立即去!……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派人给昭王府送一车药材去,就说是本王子送给他补身子的,祈祷他能早日站起来。”青年讥笑一声。
“喏。”
“可怜我那王弟,这辈子都要沦为废人了,哈哈……”
唐越带着人回到家里,先送两位妹妹回院子,然后去找了管家,让他把刚才出门的人召集起来,他有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