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吗?” 他丢了刀子,怀里摸出把枪,我头开始大了。我看了一眼少年身后蠢蠢欲动的库洛洛,唯恐他再出头,便贴上少年的身前,一举他拿枪的手使之朝天,将他绊倒在地上。坐在少年的肚子上,我捂住他的眼睛,枪在我动手的第一刻就掉落在地上。
少年的力气很大,显然是受过训练,他猛地肩膀用力将我扯在地上,整个人翻转到我的身上,形势立刻转变,换做我被压在地上。我看着少年头上出现的枪,惊恐地大喊:“别!”
但已经晚了。
一声枪响,少年整个人没了力气,一下子瘫倒在我的身上。
我浑身一股凉意上身,库洛洛惹了大祸了。他刚才拾起那把枪朝着少年拨动了枪栓,击中了少年。
一个激灵,我翻开少年的身体,拉了库洛洛就跑。因为马上那黑车上的人就会出现,看到中枪昏死的少年,然后再一步步查出开枪者。
格里罗列家族?先不管它到底是不是黑帮组织,各大家族我不信没有黑道上的交涉。其次不知道少年是什么身份,不管是什么身份,库洛洛的一条命是保不住了。
跑到村镇的岸边,库洛洛脚步一软再也跑不动了。
我看着滚滚的河水出神,不说库洛洛,一家子的性命都成问题,连带我。库洛洛开枪,手枪上自然有他的指纹,而且假如少年不死,他也会记得这张脸,除了举家搬迁没有救所有人的方法了。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我咬了咬嘴唇,真的没有好办法了吗?
突然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坐在地上呼呼喘气的库洛洛,眼神开始冷下来。
两年,自然养不成什么兄弟之情,对于库洛洛,我也一直是为了父亲的期盼而保持和睦对他宽容。理应是没有一点关系的人,对于他的到来也并没有什么期盼,但不能说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到现在依然感谢库洛洛对我的全然信任,虽然这种满足感因为他是个小孩子而有所减少。
对于这一世,我再不想无谓死去,而活下去的代价同样很大,用尽手段,甚至是心中永留痛楚。这些我似乎都能遇见,不错,这是活下去的代价。但死过一次的人对生命的渴望,又有谁知道是怎样的强烈。
当记忆交叠,三十年和八年做对比,十二年的黑道生涯和两年的平淡生活做对比,没有任何可以相比较的可能。
我骨子里那种杀戮和血性,不是岁月简单的消逝就能磨灭掉的。我的灵魂还是那个手刃过数条生命的廖凯,已经堕进了黑暗,岂是那么简单就能爬出来的?
只要找到了库洛洛的尸体,格里罗列家族就会罢休。于是也不用牵扯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