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匈奴使臣卢屠王,觐见!”流风站在御座前,大声喝道。
卢屠王带着两位伴当,在两位御前侍卫带领下进入这座勤政殿。这是匈奴人梦寐以求想要征服的地方,没想到当初大昭立国前内乱没能打下南朝花花江山,后来又出了个刘光义这位猛将,自从他开始镇守幽云十六州,匈奴的铁骑就没能再杀过幽州。
卢屠王低下头,行了匈奴人的礼节,对御座上的那个小皇帝低声道:“匈奴卢屠王郭乐尔,参见大昭皇帝陛下。”
对于这种小节,皇帝并不在意。他摆摆手,还略显稚嫩的声音响在大殿中:“免礼。”
这时卢屠王取出国书,流风上前接过后,送到皇帝手边。卢屠王在下说道:“本王奉图兰单于令,前来与昭国议和。匈奴与昭国边境相连,连年交战对我们两国都不好。图兰单于说过,并不想将我们匈奴人的草场迁至昭国的江南,如今不如议和。昭国每年向我匈奴进贡布匹丝绸瓷器茶叶,将公主送至王庭,我图兰单于许诺会封为阙氏。昭国的商队,我们匈奴会保证他们的安全,确保不会有马贼骚扰。若皇帝陛下允诺,我匈奴承诺十五年不进犯昭国土地。”
这些国书上都写的清楚,朝臣们早就知晓。皇帝此时面上看不出什么来,随手把国书交给流风,问道:“诸位爱卿都什么看法?”
欧冶站出来道:“启禀皇上,议和一事,臣以为可行。自古以来和亲众多,我朝还未有过。安和公主定当为我大昭之昭君,传为佳话。”
宁远轩也不多说,只三个字:“臣附议。”
张昌松是文官之首,此时不得不说道:“启禀皇上,议和虽好,可谁主谁次还应分清。臣以为,若都如国书说云,置幽州城中死难的将士于何地?若是称臣,又有何面目对着列祖列宗?”
一众在朝的将军都嚷嚷道:“丞相所言甚是,明明我们幽云军打了胜仗,为何要我们称臣纳贡?哪有这般道理?”
一时间卢屠王面上有点难看,可他也不认为匈奴人再无实力踏足中原,只要有十年,昭国的江山迟早属于匈奴人。他倨傲地昂着头,将那些人的话语抛在脑后,直指看着御座上的皇帝。在他看来,那个小孩子根本不值一提。
皇帝开了口,却没说怎么办,“荆国公,你怎么看?”
张广面色如常,声音四平八稳:“臣以为,称臣纳贡荒谬至极,不可开次先例。和亲倒不无不可,大昭还未曾有皇室与外族通婚的,以此可以彰显我大昭无边的胸怀,臣以为可以。”
张广如此说罢,大部分人都随着附议,连张昌松也称赞同,三位辅臣有两位赞同,刘光义却并没表态。
皇帝叹了口气,又道:“朕也觉得荆国公说得极是,称臣纳贡可是万万不可,和亲自古有之,朕也觉得甚是。可长公主已经嫁人,皇族中再无公主,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帝此言一出,满潮皆惊。欧冶不得不站出来道:“启禀皇上,安和公主乃先帝次女,可与图兰单于和亲,还望皇上恩准。”
“哦,可朕怎么不知道我大昭还有安和公主?爱卿莫非不知道六月时候,公主辞去封号,出家修行?”皇帝摇摇头,“我朝中再无公主,和亲之事,朕不介意图兰单于将公主许配给朕,但要朕许配公主于他,莫不是要拆了长公主的婚事么?”
“这,臣却是不知安和公主出家修行之事。”欧冶心下大惊,这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皇帝道:“皇姐担忧朕寒疾不治,去了宗牒,特特辞去封号,拜七苦庵性觉师太为师,发愿踏遍大昭各郡庵堂,为朕求得千幅大名手书佛经,早已跟着性觉师太云游求经去了。朕当时还在后海养病,并不知情。母后说她捱不过皇姐哭哭哀求,只得允了。对了,宗人令何在,将皇姐去除封号的记录拿来给诸位大人们看看吧。”
如此早朝,宗人令是没资格来的。流风忙跑去传旨,将在宗人府衙门中正在发呆的宗人令宣来,路上也给解释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宗人令按理应该是皇室宗亲担任,但如今却是个乾元年间的三甲进士担任,名叫文知华,已经六十多岁了。皇帝见他进来,便道:“文大人不必行礼了。如今匈奴图兰单于想与我大昭和亲,求亲于安和公主。可我朝中并无此人,还请文大人拿出玉牒,省的让卢屠王以为朕欺辱于他。”
“回皇上,档案在此。公主已于光和八年六月十三日在七苦庵出家为尼,法号祈安。如今皇室中并无公主,若图兰单于执意和亲,那只好请皇上在大臣中选拔适龄女子,封为公主,赐婚于图兰单于,以全两国之义。”文知华直言不讳,皇帝点点头,接口道:“朕的寒疾此次可以渡过,多亏皇姐为朕祈安,她一弱女子,布衣云游诸郡,朕也只能祈求上苍,保佑皇姐化险为夷,早日归来。”
如此一来,打着将安和公主召回算盘的人只得作罢。卢屠王横着眉毛,喝道:“哼哼,推三阻四,我匈奴想与你昭国修好,并不是让你们羞辱。今日的事情待我回到王庭一定告诉单于,我匈奴的二十万铁骑定会为我今日遭受的羞辱复仇!”
宁远轩急忙道:“卢屠王此言差矣,议和之事,我大昭自然很有诚意。只是安阳长公主已然成亲,皇室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