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自己本就不该指望这里能出现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看来还是只能回去看卷宗啊——自己原先还以为卷宗可能看不出什么,需要亲自来看看,看来是低估了这里衙门的办案能力,也高估了这个时代“罪犯”的水平。
心中暗暗自悔浪费了时间,便还是由路成功带领向外走去,结果经过通向牢房的走道时,却听到有人在大喊“冤枉”,于是便对路成功道:“不是说把喊冤的都带来了么,怎么还有人在喊冤?”
路成功道:“这人就是等待您复审的那个犯人。”
因为刚才的事,袁润心里有些生气,不由得道:“不是说了要复审了么,他还急着喊什么冤?”
路成功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也怪不得他——他原是个秀才,还是童博士的得意弟子,在本县原也算得上是名士,但为了这误伤人命一事,弄得家破人亡,心里原也是有些憋闷的。”
袁润奇道:“家破人亡?”
路成功道:“不错,原本他应判个谋财害命的,但他家里人不服,花尽了钱财,他老娘甚至一头撞死在刺史衙门前,才让本州下了文书,让我们重审。实际上这案子证据确凿,都可以办个斩立决的,前任知县大人看在童博士的面子上判个误伤人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他家人却还不知足,结果老娘也死了,老婆也病死了……”
袁润道:“既然证据确凿,他还喊的什么冤?”
路成功道:“从头到尾,他就是个谋财害命的事,可他总说自己家里略有薄产,不可能去贪图这老头的五两黄金——可是这五两黄金,就是五十两银子,就是一百贯铜钱,他家里也有几亩薄田,不吃不喝也要好几年才能攒够这一百贯铜钱,他见财起意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袁润现在已经大致知道这个地方的物价了,大概一个铜板相当于前世的十美分左右吧,两个铜板可以买一个烧饼,三个铜板可以买一个肉包子。一贯是一千文钱,也就是一千个铜板,价值一百美元左右,一百贯就是一万美元,倒真是笔不算小的财产。
不过这只是推测,不是实据,就连动机都说不上是肯定的,如何能拿来定罪呢?但这时袁润也不好说什么,便道:“正好我晚上要与童博士一起去赴宴,问问他的看法倒是顺便的事。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先看看卷宗。”
因为这事反正是要复审的,所以袁润也不急,不怕出现什么还没搞清楚上面就来个斩刑什么的。
“他叫什么名字?”袁润又问。
路成功道:“他叫莫诚臣,今年……嗯,也有三十六七岁啦,自幼失父,现在老娘也死了,妻室病死,只有一个女儿莫兰,因为父亲的关系,到现在也没嫁出去,都已经十八了,就在文学馆做些杂事帮忙。”
袁润点点头,心想回去便再查查这件案子的卷宗,于是便让路成功去安抚一下这个书生,也不必陪自己,便一个人回县衙去了。路成功要求了几次陪同,不见袁润同意,心想城里太平,也不会出什么事,便也没再坚持。
于是袁润一人回去,一路上果然也没什么事,回到衙门却也近中午了,值班的衙役见了都纷纷给她见礼,其中一人道:“大人,高主簿说您要的东西都已经纷呈你放到您后院的主屋里去了。”
袁润点点头,心想高知山办事的效率倒是不错,便问:“今天衙门里可有什么事?”
众衙役都是一阵摇头,纷纷道一切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