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鉴听他叹气,声音也闷闷地说:“哥,哥,我错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最近压力有些大,公司里年后换届,我现在和人争财务总监,每天明争暗斗不可开交,我是真的太累了。哥,要是我能顺利升职,年薪就能有二十万了,我才二十八岁,再等几年,我奋斗到年薪百万的时候,你就再也不用吃苦了。我以后,也不对你发脾气了,床上那种事情,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做,我也会少做……”
听君顾那里没什么反应,唐鉴焦急道:“哥你信我好吗?我这两天一个人回了一趟你住的屋子,觉得难过死了。我看着你送我的那幅字画,又看了你收在抽屉里好好包着的那个泥人,那是我上大学前送你的,没想到你一直留着……哥,我知错了,我知道你在意我,你回来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唐鉴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迫切而真诚,说道最后像是后悔的要哭了一样,低哑富有磁性的男声,带着让人心悸的颤抖,甚至可以从那样的声音里,依稀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焦急恐慌,又带着伤心。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唐鉴会蹲在他面前,抱着他的膝盖,表情焦急而诚恳,语言迫切而真挚,似乎有一种急于把心剖出来给他看的冲动一样。他就被这样的表情和语言欺骗了那么久,根本没办法,那样满是真诚热切,甚至氤氲泪水的眼,深深地望着他,让他无一例外地去相信,然后跌入更深更黑的深渊,看着他出尔反尔,看着他翻脸不认人。
君顾最难过的时候,感觉心痛的稍微呼吸一下,痛感都会刺遍四肢百骸,眼泪也流干了,喉咙都嘶哑地发不出任何一句谴责质疑的话,真正痛起来,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的,嗓子眼里每冒出一个字,身上积蓄的一点力气就会消散殆尽,他会站都站不起来。
但是后来痛得太多太深了,心也就麻木了,他告诉自己不要抱任何期望,或许就不会那么不堪了。
可是唐鉴,还是一如往常,握着他的弱点,用那些不切实际的诺言吊着他,一遍遍的认错哀求,真诚到让一个心如死灰的人都不禁动容。
他没办法啊。他天生不是绝情的人,而且走到这步,有哪个人会愿意承认自己活到三十几岁,竟然都是错误的,他已经一无所有,总不能连自己存在的价值都否认了,那样还活在世上做什么呢?
在他最年轻最有活力,人生最有希望的时候,他都是为唐鉴而活着的,如果真的能和唐鉴一刀两断,那他的前半生就都被否定了。
唐鉴说不准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才将他牢牢捏在手心,肆意打骂对待,等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再将那些还略有余温的过往拿出来眼泪婆娑地求他看一眼,让他回忆,让他心软。
☆、一夜回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