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原君，”黑子好心提醒，“赤司君说过，不能在球场里面吃东西。”他强调了里面这个词。

“啊”

正在往嘴里塞东西的紫原停下咀嚼，低头看了一下还在线内的脚，慢慢缩了回来，“现在我不在了哦，黑仔绿仔，你们不能告诉赤仔哦。”

“……”绿间叹了口气，“我先走了，今天的占卜说了，必须推掉一切无意义的事，早归。”

“诶，绿仔不去铁板烧吗？”

“笨蛋，我本来就没答应啊。”

这样的对话稀松平常，就算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奇迹的时代们，其实也都只是在某方面强上一般人的一般少年罢了。

“敦”

一头亮眼红发少年从后勤室里走出来，他身材并不似一般篮球员那样高大，但是身上凌厉的压迫感却比谁都要强烈。他是奇迹时代的队长，赤司征十郎。

“赤仔，我真的没有在球场里面吃东西哦。”看到来人，紫原下意识停下嘴巴，“不信你可以问黑……咦，黑仔呢？”

早就习惯了这个反应慢半拍的大个子，赤司只是淡淡的道：“敦，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哦，那我走啰。”他挥挥手，边吃着辣味棒边转过身。

只要是赤司的话，紫原从来都是不问原因，先遵守。

夕阳渐渐下沉，从玻璃窗里投射下柔和的光。

很快，整个篮球部的人都走光了，器材一流、宽敞的室内篮球训练场整个安静了下来。

赤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门半掩的休息室，抬脚走了过去。

……

四周很安静，人应该都走光了吧。

收起勉强的笑容，黄濑耷拉着脑袋靠在墙边，脸在阴影下看不出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紧紧攥在手中的手机从指缝中滑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在安静的休息室里异常清晰。

他出神的看着手机屏幕渐渐暗下，感觉终于好了一些，这样他就不用面对那条噩耗了。

但是他知道，只是他在逃避罢了。

是的，他在逃避，人生中第一次这样靠近死亡，生命是如此脆弱，以至于可以这样转瞬即逝。

明明昨天她还跟自己视频，还在叮嘱着自己不要这样不要那样的，当时被嫌弃的罗里吧嗦，竟然是最后的话别，黄濑一时间难以接受。

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然后有人走了进来。

“凉太，你怎么了，怎么还在这里？”

一个低沉冷淡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其中夹杂着让人难以擦觉的关怀，是赤司。

黄濑抬起头，看着蹲在自己眼前的队长，摇了摇头，努力扯出一个与平时无异的笑容，“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小赤司怎么没回家？”

“还有点事要处理。”

“这样啊……”

然后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赤司看着眼前眼圈微红的少年，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忍住想要伸手抚摸那个金色脑袋的冲动，开口道：“凉太，你不适合说谎。是遇见了什么困难吗？”

他记得，黄濑开始变得怪异是今天第二次休息结束后，当时他在玩手机。赤司看了看脚边因为碰撞机体处于保护自动关机的手机，是因为收到了什么消息吗？

也许是心里太难受需要找个人倾述，也许是少年平时锋利的异色双眼太过温和，黄濑看着眼前的人，呜咽了一声，眼睛瞬间就更红了，还不断蔓延出一些晶亮的液体，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然后他断断续续的跟赤司说起了自己的经纪人——田中小姐，那个相中了自己并带领自己走进了模特圈子，一直关照着保护着他的大姐姐。

她半个月前说是生病了，为了能尽快治好，请假要到医疗更为先进的德国去治疗。此前调来了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助手暂时替代自己的位置。

当时整个公司都知道了她重病，只有黄濑一个人被她瞒着。她跟黄濑说自己生病的时候，怕黄濑会因为她的病情分心，只说了自己要请一个月的假做个简单的手术，要他安分点，给她好好呆着。

当时黄濑看她还是一副意气不减当年的模样，以为只是小病，就跟平常一样笑嘻嘻的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其实要是他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的，田中小姐瘦欧了很多，脸色也很苍白，就连手也没有以前那么温暖了。

“是我太笨了，竟然真的相信了！”

黄濑将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有气无力的颓然，“小赤司你知道吗，田中小姐昨天还跟我视频对话，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教训我，跟我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我觉得她好啰嗦，还对她说‘田中小姐就留在那里好了’，然后今天下午就收到了她手术失败的消息，她是真的回不来了……我果然是个讨人厌的大笨蛋！”

“是啊，是个大笨蛋”赤司迎合着他的话，在心里否认了另一点，但是不讨人厌。

看着他埋着头，肩膀不停颤抖的样子，赤司以为黄濑在哭，因为他是个‘爱哭鬼’，常常会因为大辉和哲也他们简单的一两句打击弄得泪眼汪汪，可是现在他没有。

赤司看他皱成团的脸，终于忍不住伸手摸摸他金色的脑袋，柔声道：“凉太，受不了就哭出来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然后又觉得的不对，黄濑爱哭，只要是球队的人，都会知道。

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黄濑在真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