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搬到了乡下的一套房子里住。那个夏天乡下的树荫正浓,爷爷带着谢依然去田边抓鱼,谢依然提着鱼篓回去时,家门口围了人群,挂上了黄色隔离带,有不少警车和警察。
那个犯人为了报复,在狱中积恨积了十年,出狱的第一天,杀了他的父母,血从客厅拖到了卧室。
后来谢依然变得更加孤单,孤僻,沉默寡言。
初一那年,谢依然的爷爷去世,姑姑便成了谢依然的监护人,又将谢依然接回了d市,送入最好的中学读书。陆珩,也在d中。
那一年,谢依然13岁,陆珩14岁。
开学那天陆珩没有来报道,而是在后来直接参加的军训。第一天军训,所有人穿着一色的军装,乍一看还真分不清谁和谁。
不过陆珩就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梦想”——谢依然。
谢依然当时和他的个子一样高,所以被安排站在了一起,陆珩的左边,便是谢依然。
陆珩觉得,他的人生,在自己想向左看的那一刹那,明媚了!
不过很明显,谢依然早就不记得陆珩是何方神圣?或者说,根本不认识。
陆珩就一直没说,就一直等,等他想起来,谢依然就是没动静。他不仅是对陆珩,对谁都没兴趣去理,从来是自己走自己的,自己想自己的,陆珩就开始成天琢磨,谢依然他都在沉思什么?
谢依然第一次跟他说话,是那次在军训中中暑,教官还没说话,陆珩就直接扛着他一口气跑进医务室。挂上点滴后的谢依然还没醒,陆珩赶忙再跑去超市买水,回来看见谢依然醒了,坐在那里。
进门时,他对他淡淡一笑,说了声:“谢谢。”那声音不急不缓,不轻不重,也许只是中暑后的疲惫无力,但陆珩坚决认为,那是感激的温柔。
记得那个炎热的夏天被过滤的无比清凉,刺眼的阳光透过素白的窗帘,被映的无比的温和,有风透过窗户,白帘飘起,谢依然苍白干净的面容,就坐在白光里,少年如画,时光正好。
步入初中的陆珩,依旧嬉皮打闹,在年级里混的风生水起,不是成绩,是事迹:不是今天与那a打一架,就是那b被他打了,明天又是因为c嘲笑班里的d,然后就去把那c拦了暴揍一顿,一时间,风云人物。陆珩他爸最后根本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儿子在哪个中学念书。
陆珩这么折腾,除了“天性”,就是一个目的,让谢依然注意自己。
后来的后来再回忆起来,谢依然嘲笑过他:“你这人,多大了都想四年级一样,幼稚。”
初一的时候,陆珩和谢依然之间,隔两排桌的距离,谢依然第三排,陆珩第五排。
陆珩还是像小学四年级那样,上课何事都不做,只是整节课整节课的盯着前排的谢依然看,认真的看着他的认真,认真的看书,认真的背书,认真的算数,背英语,记笔记,皱着眉头思考问题......
就这样,陆珩竟能天打雷劈鞭抽不动的盯了谢依然半个学期。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次谢依然大抵是感觉背后总有一双来自黑暗的眼睛盯着自己,回头对上了陆珩那双黑暗的眼睛。
陆珩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总之在对上眼的那一刹那,心中如鹿奔腾,他以为谢依然要怒斥他一句,最少也是要问一句:“这位同学,你一看着我干什么?”
结果谢依然不动声色,将头又转回去,继续看自己的书。
后来的四五次,皆是如此。一般被人一直盯,平常人是要恼的,但是谢依然好像并不在意,只管做自己的事,后来索性头也不回了,随他盯去。
最后陆珩居然笑嘻嘻跑过去,把谢依然同桌拎到一边去,自己趴在他桌上,眉开眼笑:“依然同学,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好像......从来都不会笑啊?”
谢依然淡淡的抬头:“多久?”
“快一个学期了呀!每一节课。”陆珩笑着:“所以我现在连课表都不知道,就记得......你昨天穿的是白衬衫,前天穿的是蓝衬衫,大前天穿的是白衬衫,大大前天穿的是卫衣,你现在这身衣服是大大大前天的那件......”
谢依然很奇怪的看他:“为什么要注意这些?你不学习么。”
“你不觉得,”陆珩朝他一挤眼,笑道:“你不觉得你很好看么?”
谢依然有些怔然,然后很快的将这一丝惊讶收起来,平静的低下头,继续看书。
陆珩就一直在他耳边啵嘚啵嘚啵的说个不停,最后谢依然直接拿书走人。
后来不论陆珩对谢依然使什么招数,都不能再让谢依然对他开口说一句话。
班里一群早熟的女生恰巧也总喜欢绕着谢依然。初中就是这样,大家总喜欢和成绩优异的人做朋友,如果这个人好看,那就绝对是要招蜂引蝶的 ,尽管谢依然没那分招蜂引蝶的心思,但是就是有狂风浪蝶往这儿扑。而尽管陆珩也是好看的,但是“风云人物”,女生不敢恭维,只有一帮男生殷殷的围着恭维。
陆珩本以为谢依然不理他且又有女生重重“保护”着,这是双重打击,但是第三重打击是......
班里流行相互抄笔记,云云笔记中,属谢依然做的最好,多数会被借去抄录。后来有一次,笔记不知传到了谁的手里,总之没传回来。
快下课时,老师收笔记,收到谢依然时不见笔记,便问同学们,依然同学的笔记现在在谁那儿?
一个喜欢谢依然的女生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