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远的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郭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旁边的刘崇就一脸紧张的说道:“大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想清楚啊。那张阎王可不好惹。”
虽然在新任太原节度使上任后,张阎王已经告老还乡,没有以前做括率使时那么威风八面,但他能够历经两任节度使而不倒,绝不是一个善茬。更何况,张员外是已经告老还乡了,可他的儿子还在官府中当差,而且做得还是肥差。
李家已经接受了张员外的聘礼,那李三娘已经算是张家的人了。若是刘知远动手抢人,那么张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事情闹大了,吃亏的绝对是刘知远。
“三弟,你看呢?”刘知远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的弟弟,他望着郭威,眼神流露出一丝疯狂。
“大哥,你别冲动。你与我不同,我抢了人大不了远走高飞,可你要是抢了人,你在军中的前途——”
看到刘知远已经失去了理智,郭威赶紧劝道,但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刘知远打断了。
“——这养马的官有个屁前途,如今兵荒马乱的,说不定哪天就把命丢了。大哥已经想好了,今晚就把三娘给抢来,洞房之后明天和你一起去塞外。大哥别的不会,养马的本事还能拿得出手。到了塞外,我们兄弟干脆学契丹人养马,你看怎么样?”
“大哥!”听到刘知远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舍弃军中的官职逃到塞外去,刘崇一下子急了。
塞外不但苦寒难耐,而且还有很多游牧民族,例如契丹、突厥等等。这些游牧民族很多都是世仇,相互征战不休,只不过最近十几年因为契丹族的崛起,才让塞外草原平静了一段时间。
刘崇实在不愿意放弃中原温暖舒适的气候和军中养马的官职,跑到塞外苦寒之地去受苦。
而此时刘知远回过头,没有说话,而是用阴沉的眼神盯着刘崇。
在刘知远注视下,刘崇退缩了,他低下头回避了刘知远的目光,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一切就依大哥。”
刘崇从小就和刘知远相依为命,一直都是以刘知远这个大哥马首是瞻。小的时候为生存挣扎,长大后去当兵,在军队里打拼,若没有刘知远这个大哥罩着,恐怕刘崇早就死了。
更何况这养马的官职也是刘知远用命去拼回来的,虽然刘崇心里非常不乐意跑到塞外苦寒之地受苦,但既然刘知远心意已决,他也不敢继续反对了。
看到事情快要失控了,郭威心里很焦急,于是他继续劝道:“大哥,强抢民女,这不太好吧。我们还是……”
郭威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只不过让人意想不到是,这次居然是刘崇。
“三弟,不是二哥说你。你现在美人在怀,就不管大哥啦。强抢民女有什么不好,弟妹还不是你抢来的?”
刘知远和刘崇是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在乱世中相依为命,努力活到了现在。虽然刘崇也反对舍弃中原的一切跑到塞外,但既然刘知远这个做大哥的心意已决,刘崇也一定会站在自己大哥这边。
“这……这不一样”
“那你倒是说说看,哪里不一样?”
“这……这……”
刘崇的话无疑是掐住了郭威的软肋,由于无法说出实情,郭威急得汗都要出来了。
柴书琴在床边看到郭威快要招架不住了,于是她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然后推门走到了院中。
“夫君,我觉得刘大哥说的没错。”
“书琴,你……”
郭威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没有想到连柴书琴也赞成刘知远去抢人。
柴书琴走到郭威旁边,然后很平静的说道:“夫君,你难道忍心让大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一个六十多岁一身是病的老头糟蹋吗?”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柴书琴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老实说,那位李三娘的遭遇和柴书琴差不多,都是因为各自家庭的原因被逼嫁给一个卑鄙无耻的糟老头。
同病相怜,又看到刘知远对李三娘一往情深,甘愿为她放弃一切,远赴塞外开始新的生活。更何况,有刘家兄弟同行,这次塞外之行会更安全一些。
于情于理、与公与私,柴书琴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
“可是……”
就算是柴书琴站出来支持刘知远,但郭威还是有些犹豫。婚姻大事,必须两情相悦,强抢民女,郭威始终都觉得有些不妥。
看到郭威还在犹豫,刘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三弟,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妈了。弟妹是过来人,她都说好了,你还啰嗦什么。赶紧抄家伙,跟大哥去抢人。”
看到所有人都同意,郭威这个时候也不好反对,于是他一咬牙说道:“好,大哥,就依你,我们走。”
说完就准备往外走去,不过这个时候刘知远拦住了郭威。
“慢,你和弟妹不宜露面,要是被人认出来,就算我们逃到塞外,也难保那些贪图赏银的人不会追来。这样好了,你和弟妹在此处准备干粮,收拾行李,顺便挑几匹好马喂饱。抢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二弟。”
虽然强抢民女的事情看起来有些不理智,但真要去做的时候,刘知远反而冷静了下来。
郭威和柴书琴身上挂着高额的悬赏,如果被人发现自己和他们在一起,肯定会变成众矢之的。到时候,宋节度使的人和张阎王这条地头蛇联手,那就麻烦了。
听到刘知远的分析,郭威也觉得有理,于是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