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喵喵——喵!”
唐侨坐在帝君的口袋里托腮沉默,仰脸瞅了一眼帝君, 他面上清清淡淡的, 神色如常, 没瞧出笑意来。
他好像不太喜欢宠物的样子。
这个念头刚生出来就被唐侨否认了。在仙界的三个月刚过去没多久, 往事还历历在目。那时自己还是只黄莺, 帝君每回跟自己玩的时候眼中都是染着笑意的,时不时还会牵起唇角,看模样要比此时要开心多了。
果然帝君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唐侨心里那一丁点不愉快也没了, 再瞧一眼猫公主, 就是一只孤独寂寞的大猫嘛, 野太久了想要主人陪着玩了, 却弄出什么驸马的乌龙来, 真是小孩儿脾气。
虽然帝君看上去兴致不高,却极耐心地举着逗猫棒跟猫公主玩。
这根逗猫棒是拿一截树枝做的, 前头系了几片羽毛,绑了两个金色小铃铛, 轻轻一动便叮铃铃响。那一小撮羽毛在猫公主眼前上下左右晃, 猫公主嗷嗷叫着扑咬上边的毛毛。将将要咬到的时候,帝君手一抬, 羽毛又从她眼前溜走了, 猫公主用遍各种战术都没能抓到, 跳得越来越高了。
这么个简陋的逗猫棒,这么个单调的游戏,猫公主还是玩得乐此不疲。
围成一圈的大老虎皇家守卫俱是一脸复杂, 这种简单的游戏着实不走心,在他们看来这个刁民实在太可恶,拿一撮毛引诱单纯的公主东奔西跑,以此来答到娱乐自己的邪恶目的。
一只大老虎实在看不过眼,瞪着帝君怒骂:“大胆刁民!竟敢如此戏弄公主!”
猫公主扭头瞪他一眼,把这只没眼力见的大老虎赶走了。
光是一个逗猫棒就玩了两个钟头,唐侨都打了个盹,猫公主还是没玩腻。到了深夜,婢女几次三番喊她就寝,猫公主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前还把自己挑好的驸马瞅了一遍又一遍,怎么瞧都满意:“你好好休息,本公主明天再来找你玩。”
还没走过转角,猫公主又脚步轻快地跑回来,跳上帝君肩头凑到了他耳边,还得寸进尺地想蹭蹭帝君的脸颊。
帝君一偏头躲开了。
猫公主一怔,也没多想,小模样还有点娇羞:“听说公主和驸马是要一个窝睡觉的,可我的窝不够大,大窝已经开始做了,等做好了咱们再成亲!顶多三两天的事,你不要着急喵~~”
着急你个仙人板板!在帝君口袋里的唐侨听了个一清二楚,登时气得跳脚。
目送猫公主走远,唐侨忿忿喘了两口粗气,瞪了帝君一眼。帝君垂眸看着她,表情无辜,唐侨心知这事说到底要怪自己,一时只觉更闹心了。
没等两人开口说话,身后又有一道声音传来:“贤侄留步!”
追上前来的是一只中型猫科动物,身形比猫要大好几圈,唐侨没认出是什么。系统辨认了下这生物的骨骼,说这是一只猞猁,公的。
猞猁也是猫科动物的一种,长相更像是豹子,据说这种动物十分狡猾,也极有耐心,是天生的狩猎者。
这只猞猁头上戴着个金色王冠,唐侨又想起这萌宠城的猫科动物乃是皇族,立时明白这位想必是萌宠城的城主大人了。先前听说绝大多数饿鬼都不生孩子,唐侨也就明白了为何城主是只猞猁,他的女儿却是只猫了,想来饿鬼道并不在意什么血缘问题,却不知他们选城主和公主的标准又是什么。
猞猁王停下帝君面前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眸色更深:“贤侄骨相上佳,生前想必是惊采绝艳的人物,却不知此番进城是为何?”
唐侨听到这个“骨相上佳”便是一怔,扭头看看了帝君的头盖骨。又跟前面的猞猁王比对了一下,好像真的有点区别。
她细细瞅了瞅,发现帝君的骨头上隐隐透着一层温润光华,白日看还不未察觉,在夜色之下就很明显了。而面前的猞猁王几乎被掩在了夜色之下,一眼看过去入目便是两颗红眼珠,眯着眼才能慢慢看出猞猁的白骨轮廓。
帝君淡声答:“在下久闻萌宠城自成一格,多年神往。此番恰好要行去孔孟城,绕道于此,总算偿我多年所愿。”
唐侨看他一眼,只见帝君眸子里满是清凌凌的光泽,看上去就像是个老实人,任谁也想不到这人随口就能编瞎话。
这句话既说了来萌宠城的原因,又含蓄地把萌宠城夸了一番,猞猁王自然开心,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切入了正题:“我听奉轻与韶华——就是引你二人进城的那两只小猫——听他俩说贤侄已有心仪之人?”
帝君正色:“正是。在下与那人两情相悦,已至谈婚论嫁,着实不能受猫公主厚爱。”
猞猁王无奈笑了:“什么驸马,都是仙儿那丫头折腾出来的名堂。本王只求你一事,你既已有心仪之人,仙儿又生性单纯,若是你在此处留得久了,等她对你生出情意反倒不妙。恕本王厚着脸皮说一句,贤侄还是早早离去得好。”
这便是在赶客了。唐侨心中一喜,赶紧从帝君的口袋里钻出脑袋来:“好好好!”
冷不丁冒出一个小骷髅来,猞猁王一惊:“这是?”
帝君垂眸,把唐侨从口袋里拎出来放在了手心,温情脉脉说:“这便是我那心仪之人。”
唐侨老脸一红,方才的憋屈顿时烟消云散了,挺直身板坐在帝君的手掌上,假装自己很淡定的样子。
猞猁王喉头一梗,干笑了两声:“啊哈哈,这体型……你二人郎才女貌,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双。”人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