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这才稍稍收敛些,流着眼泪跟在张氏后面,一起送了贾母回房去。一行人小心把贾母放在床上让她躺好,太医却还没到,府里供奉的李大夫去给王氏诊治抽不出空来,要搁以往,贾敏早叫着人去王氏那里把大夫请过来了,这会儿却是不敢,巴巴看着张氏,等着她的主意。
张氏自不会把李大夫叫过来,对着贾敏哀求的眼神,只说道:“母亲这是气急攻心,一时迷了心窍昏厥过去,不顶严重,等这口气消了也就好了,弟妹那里却是小产伤身,都六个月的身子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大夫合该先看了那边的。太医也已经请了,想必就在路上,不久就到了,妹妹再等等!”
贾敏想到还在受罚的贾政,还有那小产的孩子,捏紧了帕子,到底没说什么~又等了一会儿,太医终于姗姗来迟,给贾母诊过脉,说的却与张氏差不多,又从随身带着的医药箱里拿出一包银针,捏了不长不短的几根给贾母扎了几下,不一会儿,贾母眼珠子便动了,缓缓舒了一口长气,睁开了眼睛。
“母亲~”贾敏带着哭声喊了一句。
贾母开始还没有完全回过神,睁着眼睛迷糊了好一会儿,脸上才慢慢现出惊怒焦急的神色来,一把抓住了贾敏的手,急问道:“你二哥、你二哥怎么样了?”
“二哥~”贾敏哽咽难言,勉强叫了一句二哥,就大哭了起来。
索性太医是个有眼见的,忙忙借口走开了,张氏没了顾忌,便替了贾敏道:“弟妹那里不好,老爷震怒,任是怎么求情都不应允,还说若敢求情,一并处罚,太太又晕厥过去,把大家急坏了……二爷,怕是正在受家法呢!”
贾母这一听还得了?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这当口张氏可不敢去触贾母霉头,只当看不见,贾敏却是关心,惊道:“母亲,你才醒呢,怎么就好下床?小心身子!”
贾母闻言,却是大怒,也不管张氏就在一边,直喝道:“你二哥如今还不知受的什么罪呢,我这把老骨头算得了什么?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担心地紧,可不比你这般无所谓!”半死不留情面的指责,直让贾敏瞠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惯来宠着她的贾母。
母女正自离心,那头王氏悠悠醒转,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肚子里空落落的,再想起昏迷前腹部的绞痛,哪还有不明白,双眼无神地看过窗前站着的周瑞家的,猛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撕心裂肺,哀伤彻骨~周瑞家的瞬间就红了眼睛,扑在床边上,哭着道:“奶奶,奶奶~小心身子,小心身子啊~”
李大夫却让人赶紧端了药过来:“奶奶总算是醒了,可得赶紧喝药,此次奶奶可是伤了身子,得赶紧治疗,否则,容易落下病根来。”
那些婆子丫头哪敢怠慢的,忙去端了药来,周瑞家的亲自喂王氏:“奶奶,只要奶奶调养好了身子,以后还会有哥儿的……身子可不能坏了啊……”好说歹说,王氏才含着泪,咽下了那药汁~李大夫在角落里松口气,成了!
王氏喝过药,却是冷静了一会儿,让人先送走了李大夫,叫过周瑞家的,在她耳边吩咐道:“你派个可靠的去王家通知父亲和大哥,这事、决不能这样算了!”
37、第三十七章 ...
贾代善没有轻饶了贾政,对贾政的失望让他毫不留情地下了很手,狠狠的打,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下人都把贾政打的股部大腿处一片鲜红了,贾代善还嫌不够,自己抄过了棍子亲自动手,劈头盖脸一顿打,要不是有一下不小心,直打在了贾政的脖子处,贾政惨叫了一声,脖子处的红肿看得人直心慌,贾代善看得心悸,否则,他还不定停下手里的棍子来——饶是如此,他停手时,贾政也是出得气多进的气少了。
脸上苍白的不见半点血色,往日总是一本正经温和的眼睛紧紧闭着,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一起,几缕滑下来,黏在他脸上——至于他的衣服,早已沁出血色来,这会儿的贾政,哪还有半点平日的意气风发?
贾赦这会儿倒是有些担心这个平日看不惯的弟弟了,便是往日贾代善罚他,也没有这般狠的,活脱一副要打死他的模样。瞧贾代善扔了棍子在那里平复气息,贾赦犹豫着试探道:“父亲,二弟眼看着就要受不住了,再打下去,也真要打坏了,不若今儿就到此为止吧,弟弟已经收到教训了!”
贾代善眼一瞪:“怎么我还打不得他了?别说他现在还剩着口气,做下如此丑事,我就是打死他,也是应当的!”却是没说要再打下去。
贾赦难得聪明了一回,陪着笑道:“身为人子,父亲要打自是该的,只是二弟惯来孝顺做事得体,此次不过一时糊涂,受过教训,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要真打坏了他,反倒是不美了。”见贾代善沉默不语,忙叫了人抬贾政出去上药,“太医应该还没走,快去请了来给二爷瞧瞧,我记得府里还有御赐的伤药?要太太醒了,你就去问太太要来,要是太太还没醒,就去问大奶奶,一定要给二爷上好药!”
那下人唯唯诺诺的应下了,小心挪动贾政,却不想,贾政身上伤实在重,虽然人已陷入昏迷,这一动牵扯到伤口,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