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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撕裂胸口的疼痛让江枫的身体蜷成一团,随着水龙的动作不住发抖。剧痛迅速地消磨掉了清醒的意识,原本早已遗忘的往事如今都清晰得犹如再度亲历,他甚至分不清回忆和现实的界限在哪。
“你……别碰我——”疼痛使他根本没办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勉强发出的虚弱声音都被剧烈的喘息截断,他却仍是吃力地想要推开男人过来扶他的手,“——滚!”
“不可能。”贺景临声调还是平平淡淡的,音量却很大,就像是居高临下的命令一般,充满果断和不容拒绝的意味。他受过专业的急救训练,一看江枫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又摸到脉搏极为快速而微弱,就知道是窒息引起的严重缺氧的症状。
之前两人交谈,江枫没喝过任何东西,不像是异物呛入气管引起的呼吸道受阻。如果是一氧化碳中毒的话,他自己却并没觉得任何不适——贺景临一边在心中迅速地分析着江枫忽然发病的原因,一边扶着江枫在地上平躺下来,抬高头颈,并解开衣服的扣子,保持呼吸道的畅通。
那一下贺景临被自己看到的东西惊呆了。江枫单薄的胸膛下方,明显有一样东西沿着主动脉来回流动着,肌肉下意识的痉挛清楚地暴露了异物的位置,看那不规则的轨迹和动作的灵活程度,俨然就是——
……某种活物。
“滚啊!贺景临……我不要看到你……”另一边江枫还在挣扎着想起身把贺景临推开,不过他受到疼痛和缺氧的连翻折磨,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完全不是贺景临的对手。为了防止他再胡乱挣扎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痛苦,贺景临跨坐在江枫腹部,用双膝压住他的手臂,总算制住了他的一切动作。
“我说过,绝不可能。我要定你了!”一手死死按住江枫胸膛中不断蹿动的不明物体,另一只手粗暴地扯住他的头发猛地向后拉,后仰的姿势使嘴巴自然地张开,贺景临掐住他的鼻子,深吸了一大口气,尽数吹入他口中。
这个姿势跟标准的人工呼吸姿势相差太远,他还只能用一只手操作,再加上江枫的不配合,让整个过程变得相当艰难。然而终于感受到江枫胸腔随着吹入空气而扩张的动作时,贺景临还是微微放下心来。
稍微停顿之后,又是一次人工呼吸。他用嘴唇完全覆住江枫的嘴避免空气外溢,四唇相叠的时候,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身下的人柔软的唇瓣一片冰凉,还在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微微发抖。
简直就像是一件……稍不注意就会破碎的宝物啊……
这样重复了几次,身下的人终于恢复了绵长规律的呼吸,手心按住的东西也在两下微弱的跳动后消失无踪。贺景临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因为过度焦虑而狂跳着。他放开江枫,用双手撑着身体,静静地看着身下的人,等心跳慢慢平复。
五官秀气的青年眼眶泛着一抹殷红,脸上一片凌乱的泪痕,眼角还挂着成形的泪珠。那其实不能算是软弱的哭泣,只是严重窒息引起的生理性泪水,江枫却像是丢脸一般地别过脸去,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这个动作刚好把青年纤细匀称的颈项完全展现在贺景临面前,修长的线条极为优美,蕴含着生命蓬勃的力量。他试探着在那白皙的颈侧印上一个安抚般的吻,唇下青年脖颈的肌肉因为突如其来的碰触而猛地绷紧,又渐渐放松下来。
见江枫并没表现出过度的抗拒之后,温柔的亲吻再次落在他瘦削的下颌骨,最后贴上他的嘴角,并在那里停留了很久。然后男人露出一个极为快慰而满足的微笑,闭上眼,把头埋在江枫颈窝贴近颈动脉的位置,感受着心跳的脉动。
“……贺总,”这样过了很久,江枫才轻声开口,声音还因为之前的剧烈疼痛而哑着,“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一定要我吗?”
不知贺景临是没想到该怎么回答,还是享受着两人之间宁谧的氛围而不愿回答,这一次他也沉默了很久。
“……面试的时候,我常常会问来应聘的人:你这一生中,最让你觉得骄傲的一件事是什么?”
最终贺景临并没有回答江枫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刚刚一番波折过后,他的嗓音也有些疲惫,此时剥尽了商界帝王冷硬的外壳,只剩下浓浓的温柔和怜惜之意。
“答案真可谓千奇百怪。有说自己在之前的工作岗位上取得了什么业绩的,有说自己写过什么书的,或者给哪位名人当过助理,期间解决了什么棘手状况的。也有些人更注重情感,回答说最骄傲的事情是娶到了现在的妻子,有一个美满和睦的家庭,或是会烧一手好菜,有很多两肋插刀的朋友……”
贺景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再次从江枫颈侧抬起头来,轻柔地拉开他的手臂,捧着他的脸让他面对自己。
“对我来说,人生至今为止的三十二年,做过的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为安戈出了那张专辑,让《光芒》这首歌,这段旋律,能够被无数的人所听到、所喜爱、所传唱。我会尽我的一切努力维护这些,绝不允许任何人从中破坏。”
贺景临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极为坦荡真诚,没有丝毫闪避或掩饰。江枫只觉得那种堵得发慌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果然贺景临是为了保护楚安戈的名誉,才想用这一招收买他、控制他,甚至不惜违背自己一直以来洁身自好的原则。那对于贺景临来说,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