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嘶哑低嚎漏出指缝,如负伤的孤禽无助哀鸣。
恨丹墨带人抓走了岳斩霄,更恨自己懦弱无能,竟连回头看一眼斩霄的勇气也没有。可是,看了又如何?……
“斩霄……斩霄……”只有在此刻,他才敢喊出这名字。每一声,都仿佛在自己心头狠狠戳上一刀,痛得他浑身哆嗦,却又不想停止,反而想藉此让自己更痛,可即便如此,依然减轻不了心中无处躲藏的愧疚。
斩霄,有没有被重刑折磨?如今,是生是死?……
“笃笃!”门上传来两记剥啄,乘风去而复返。“大皇子──
丹墨还不肯走?为什麽还要来烦他?殷长华愤而咆哮:“滚!我说了,不见。叫他滚!”
乘风给殷长华前所未有的狂暴吓到,唬了一跳,支吾著小声道:“是季公公来了,正在花厅上候著,说是奉娘娘之命,务必要大皇子进宫一趟。”
殷长华背上寒气猛升,静了下来。
那天在山谷中人多眼杂,他和斩霄间的亲密暧昧想必早被侍卫们暗中张扬开去。母妃在宫中耳目众多,必然有所听闻。这次召他入宫,绝不是什麽好事。
“……呵……”他几乎能想象到母妃比刀子更刺人的眼神,惨笑一声,打开了房门。
已久违数日的炙热秋阳落了他满身,晒得他炙痛难当,他的脸,依旧苍白憔悴如寒夜里游荡的幽魂。
乘风见他失魂落魄,也不好受,想劝解几句又无从说起,摇著头,为殷长华披上一领黑狐大氅,陪殷长华慢慢走向花厅。
殷长华本已准备了承受母妃的数落痛斥,到了万星宫後却发现程贵妃非但没半点怒意,反而比往日更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