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直接送到慕昭白办公室,我在这里。”江扬明显是哂笑一声,搞得程亦涵很不好意思,“我是来帮忙的。”
江扬的声音变得很柔和:“事情结束后小慕可以休假,你也可以。”之后,程亦涵又跟他说了几句其他的事情,勤务兵已经把信带上来,慕昭白拆开一看就暴跳如雷:“不要脸!狼牙全家都偷帐号!”
程亦涵瞄了一眼,是有一位军属在月末缴费的时候,发现自家的上网帐号凭空多出了莫名的费用,于是告到了相关部门要求核查退还,但是技术员认定这是源自服务器的窃取,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措施,而最近
一直在高密度接触服务器的只有综合情报处和狼牙信息部——这两个单位都不是其他部门能直接调查的,因此投诉信又转到了风纪处,从风纪处转到秘书处,从秘书处转到了江扬桌子上。这么漫长的过程,那位军属居然没有爆发,耐心而不懈地等待,每一份材料都提交得完整清晰。
慕昭白叫来一个信息处理助理:“去拉个名单,狼牙所有参与此次信息交换重置工作的人,和民用网络技术部门的检修人员名单交叉对比,电子档发到我这里。”
程亦涵翻着投诉信:“按理说这不可能,服务器上一般只储存用户名,密码统一用单向算法加密,控告听起来有理,但是技术部给出这样的鉴定结果实在无稽得很。”
“算准了后面接投诉的人都不懂技术。”慕昭白脸色很差,“棘手的是,我能查出到底是谁干的,却不能指证。”程亦涵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只能点头:“是这样,若查到是狼牙的人,便是我们欺生推诿,若查到自己人,那就是丢脸,若查不到人,则是无能。”
“混蛋玩意儿……”听见电脑滴滴叫了两声,慕昭白打开助理发来的电子档:果然,狼牙技术部编号gk29的工作人员和b组检修员03号,之前同为狼牙信息部同一通讯班组的成员。虽然有交集也不一定能证明对方犯错,但慕昭白仍旧憋了一肚子火,这份状纸是对综合情报处信誉的极大质疑和挑衅,字里行间都写着“找茬”两个大字。
程亦涵匆匆到江扬办公室去,琥珀色眸子的指挥官正捧着一杯白开水皱眉头,万能副官几句话讲清事由,江扬气得笑出来:“彭耀有完没完?”
“下官认为,是时候跟他谈判了。”
“我不能答应他任何条件,这是孩子式的耍赖。”
“事件在升级,长官,”程亦涵沉吟了一下,“之前的饼干事件能明显看出是挑衅,加之好处理,也就罢了;噪音事件摆在官舍门口,不算棘手,但找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江扬静静听着,目光从纸面移到咖啡杯,又移到程亦涵脸上。副官显然有些忧心忡忡:“按照下官刚才的汇报,这件事怎么处理都不容易讨好,退还多余的网费容易,但于综合情报处来说,却是生吞委屈。”江扬长长叹了口气,示意程亦涵坐:“彭耀只是在肆意撒气——我甚至都没想过给狼牙下马威,看来是太善良了。”
程亦涵不坐:“下官到综合情报处去盯着,只有一件事需要请示,到底要不要揪出蛀虫来?”
“啄木鸟虽然可爱,却也是要敲破树皮的,实在不好看哪。”
程亦涵含笑而去
:“还是便宜了他们,长官。”
江扬挥手,继而陷入精密漫长的思考,从彭耀到狼牙,从齐音到慕昭白,从苏朝宇到吴小京,错综复杂的关系和要咬紧或可放松的各种条件,他觉得耗费太大气力却又不得不摆平所有千丝万缕的紧密联系,甚至,他要求宋月又整理了一份有关彭耀过往喜好的清单,仔细研读,确保能够在谈判桌上,用不超过100句话把对方彻底击倒。
☆、两份礼物
在程亦涵回到综合情报处之前,慕昭白就理清了思路:基地规定的外部网络通讯时间和起床号、熄灯号同步,夜间,除了级别足够和部分相关的单位的人员,其余人只能用内部通讯网处理正常公务,也只有此时,会有居心叵测的人想继续连接外网,而偷取普通民用帐号唯一的目的就是花别人的钱玩收费项目。因此,综合情报处的老大亲自默默核查了事发当天综合情报处值班技术员的连线记录和被盗窃的帐号的具体账单,同时要求技术部门开具一份相关的数据材料证明,用通俗易懂的语言阐释了从服务器获取密码的极小可能性:“使用比现行计算机运行速度百倍以上的运算模块,大概三五年内就可以算出相关密码。”
事后从报告里看见这句话的调查人员都忍着笑,只有狼牙信息部笑不出来。慕昭白很快在情报处内部做了公开通知,对所有接触服务器的工作人员封闭网络连接权限48小时,还早早锁死了相关可修改的记录档案。期间,来自狼牙、综合情报处和借调自其他军区的一组技术员公开公正地重新核实了技术部门的检测报告,得出的结论都是判断失误。
慕昭白气得咬牙,程亦涵在会议室里面无表情地听取汇报结果,末了点点头:“那么这份投诉……”
“我们会处理。”分管基地民用网络的军官诚惶诚恐地应下来:“刚才致电那位军属,对方说只要赔偿相关费用,他觉得也就可以了。”
程亦涵露出一个神秘又冰冷的微笑:“这样?很好。”然后就从容地站起来,摆手宣布散会,根本没有留给心虚的狼牙信息部说话的任何机会。这四个字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