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刚刚抵达淮谷的成棣喝完茶後就回房休息了。总督大人送来了两名侍婢供太子享用。太子没有拒绝,不过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子。让那两名侍婢给自己做了个全身的按摩,太子就把她们赏给了手下。
仍是树上,当然是换了一棵树,月不由盯著“莫世遗”进了屋,看到两个标致的女人在那人的屋里呆了好半天才出来,他对此人的身份更加怀疑了。越看他越觉得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莫世遗。气质不像、感觉不像。
“但为何他们长得这麽像呢?”月不由的头发都快被他自己拔光了。一直对著那间屋沉思,直到屋里的烛火都熄灭了月不由还在沉思。天降拂晓,当了一晚上夜猫子的月不由这才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悄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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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京城来信让他提前做好准备,莫世遗却没有任何举动。难不成太子来了会没地方住?自然有人会提前打理好。那封信不过是告诉他京城对他的某些做法很不满意。莫世遗在心里冷笑,不满意他们又能做什麽?不过又是拿那些所谓的亲情和不得已来压他,这麽多年他早就听烦了。仍旧日复一日地练功、下棋、看书,莫世遗平静地等待太子的到来。
(20鲜币)画堂春:第十四章
代天子巡视江南,太子成棣离京的时间并没有限制,他完全可以慢悠悠地去各地巡视。离开了江南总督府,成棣没有乘船,而是搭乘豪华马车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但实际上,成棣却是使了一个障眼法。乘坐马车的那个人不过是个假太子,真正的太子成棣则带了几名亲信悄悄上了船,直奔铜川。
成棣没有乘坐他那艘显眼的大船,云海山庄一早已经派出了一条接他的船。运河上飘著大大小小的船只,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在其中的一艘不起眼的船上就坐著当朝太子。这麽说难道还是有人知道的?是的。起码跟在那艘船後的一条破渔船上的渔夫是知道的。
月不由很庆幸自己上辈子为了逃跑练就了十八般武艺,这划船自然也不在话下。用“摸”来的银子买来了这条小破船,月不由戴著一顶破斗笠远远地跟在太子的那条船後,不弄清楚这个人为何会和莫世遗那麽像,他就是吃饭睡觉都没心思。
一路尾随了一个多时辰,船靠岸了。月不由的眉心紧拧,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是铜川镇的码头。月不由不划桨了,让船顺著水流自己前行,他略微抬高帽檐,紧盯著那艘船。船上的人出来了,一位戴著纱帽的男子在很多人的簇拥下匆匆上了岸,直接钻进了一辆马车。月不由眯了眯眼睛。
马车直奔云海山庄而去,一二十个人骑著高头大马护送车内的人,没有发现他们已经被人跟上了。好似贼般,月不由悄无声息地跟在那队人马的後头。这里对他来说太熟悉了,第一次跟莫世遗比武前他可是没少查探这里的地形。他可以肯定这队人马是去云海山庄的!月不由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马车驶入了云海山庄的范围,月不由没有再跟上去。林子里有好多弓箭手,这个时候绝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过对月不由来说这并不是难事。弓箭手再多也有疏忽的地方,何况云海山庄这麽大,不可能哪里都有人把守。身形极快地窜入林中,月不由熟门熟路地绕过一个个暗桩来到云海山庄院墙的一处最偏僻的地方。他左右查看了一番,悄悄跳了上去。
正在下棋的莫世遗被告知太子来了。不紧不慢地放下棋子,他起身跟著管家前往太子的住处。太子的院落四周都是山庄和太子亲自带来的高手,莫世遗没有带剑,在他进入了太子的住处後,院子周围的侍卫们全部退下,只留下了管家一人,而管家也远远地站在院子外,绝对不会听到屋内的半点动静。
此时的天已经暗了,月不由瞧了几眼那些退下的侍卫和守在外头的管家,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这是个好机会,如果不被莫世遗发现的话就更好了。思索再三,躲在墙後的月不由还是悄悄靠近了那处院子。趁著管家不注意,他极快地翻过院墙。躲在树干後,他观察了观察四周,这个角度外面的管家不可能会看到他。
月不由几乎是完全屏住了呼吸,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他动作又快又轻地打开太子隔壁那间屋的窗户,瞬间闪进去,然後关上窗。整个过程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察觉,何况是武功远在月不由之下的管家。
月不由的心还从未跳得这麽厉害过。莫世遗就在隔壁。如果被对方发现他会很麻烦那,很麻烦。但此时的月不由又无暇去管那麽多。把耳朵贴在墙上,他尽可能地放缓自己的呼吸。
屋内,莫世遗和太子谁都没有说话。太子显得很疲惫地侧卧在躺椅上,莫世遗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就在刚刚,他察觉到有人进了院子,似乎又离开了。想到这里除了山庄的人就是太子的手下,莫世遗也没放在心上。更别说成棣的出现对他的心绪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莫世遗并没有发现隔壁有一个他怎麽也想不到的人正在偷听。
过了很久,闭目养神的成棣这才睁开眼睛,莫世遗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成棣指了指面前的凳子,说:“你这样站著本宫看著累。”
莫世遗坐下,保持沉默。
坐起来,成棣拿过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声音略有些沙哑地说:“你猜到本宫这次来的原因了吧。”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