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加尔翻了个身,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睡着了——可是脑袋好像又有点兴奋——因为这个无意间的翻身让他的左手紧紧地挨着大狗的右手,轻轻接触的那一块肌肤火热而滚烫——烧的他脑子都快要沸腾了起来。
迷迷糊糊之间,麦加尔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坑的问题:如果刺青的时候,背上名字的拥有者本身也是在海上,那岂不是象征着他要在海上漂来漂去漂一辈子?
………………我操!=__=
第八章
第二天早上,天空居然放晴。老天爷一个晚上就瞬间翻脸不认人,就好像前三天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完全不是它似的,一夜之隔,太阳烤的整个杰尔巴岛快热得起飞。
麦加尔是被热醒的。抹了把汗,他翻身从床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地打水,面无表情地洗脸,面无表情地刷牙——直到坐在餐桌旁,面对桌子上硬邦邦的黑面包和一个孤零零的盘子时,他才终于意识到屋内少了一个人。
大狗不见了。
昨晚被麦加尔随手放在床边的煤油灯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不过它的旁边多了一圈明显使用过的绷带——可以想象这个可怜的绷带经历了什么,麦加尔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脑补出它被主人随手取下,然后随手丢在那里的悲惨命运。
有够悲惨的。
和亲手把它缠在男人眼睛上的某个人一样。
屋内的一切几乎都没有变化。年轻人木着脸,将桌子上的盘子拿开,毫不意外地,他在盘子底下发现了一张用粗犷字体潦草地写了一句话的羊皮纸,那张羊皮纸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上面沾满了油腻腻的痕迹,背面被记录了一些阿拉伯数字——
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大狗从某个倒霉酒馆的记账薄上顺下来的。
麦加尔拿起那张脏兮兮的羊皮纸,他走到床边,坐在床沿,打开窗户,让阳光从窗外射入——
高高地举起羊皮纸,年轻人微微眯起深色的瞳眸,认认真真地透过光研究了一遍羊皮纸。
然后他默默地放下了它。
因为他一个字也看不懂(……)。
就着凉水吃了俩口面包,麦加尔带上羊皮纸敲响了老凡特家的门——大孝子莱克似乎已经出门了,见鬼的巴伯路斯兄弟居然要求他们临时学习一些战斗技巧,当麦加尔来到凡特家的时候,老头子正坐在桌子边享用他柔软的早餐面包。
看了一眼打从进屋开始就面色阴沉满脸写着“我被抛弃了”的麦加尔,老头一把拽过他手中捏的快被捏烂的羊皮纸飞快的扫了一眼——
麦加尔拖过一张椅子,在老头身边坐下,俩人脸对脸互相瞪了一会儿,终于,前者忍不住寂寞,僵坐原地,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握了握拳咬牙问:“说什么了?”
“我记住你的脸了。”
“……落井下石是不对的,凡特。”麦加尔说,“虽然我现在脸大概确实很臭。”
“你的阿拉伯语突飞猛进,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麦加尔面无表情地说,“可能是刺激太大让我忽然开了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