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降下，关珊手肘搭上窗沿，她探出头对车外的袁梦说：“美女，等你好久了，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喝杯咖啡？”

一旁的乔嘉纯视线穿过车窗看外面的袁梦，这是她距离这个女人最近的一次。这一次乔嘉纯看得比以往都要清晰。

袁梦和上次一样，穿的是一件白色带镂空花纹的雪纺衫，上次她穿的是包臀裙，这次穿一条黑色九分裤。

乔嘉纯打量她的这一身，然后看向她温婉的面容。这个女人身上有她独特的气质，她温婉而沉静，即使是刚才汽车撞向她的时候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张，也有一种让人心疼的味道。

也许这就是那种百合花一样的女人吧。乔嘉纯嫉妒她，袁梦是一个可以让陆景行为了她毫不犹豫抛弃自己的女人。

咖啡馆里，袁梦坐在乔嘉纯和关珊的对面。

从开始到现在，好像一直是关珊在说话，袁梦偶尔回答一下关珊的问话。如非必要，她不会轻易回答，即便回答也是有所保留。

乔嘉纯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目光一直毫不掩饰地盯着袁梦看。袁梦再傻，也能猜到一个女人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光一直盯着另一个女人看。

袁梦坦然地让乔嘉纯看，她仿佛没有注意到乔嘉纯的目光一样。偶尔，她也会看乔嘉纯一眼。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乌黑的眼睛，樱桃色果冻一样的嘴唇，最让人羡慕的是她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这让她稍显婴儿肥，却更添两分可爱。

关珊还在说着：“陆景行没告诉你吧，他早就有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那是准备结婚的。但是你知道的，男人嘛，家里再是山珍海味也有吃腻的时候，想要尝尝外面的清粥小菜。但是你觉得他对你会是认真的吗？你真的以为他会娶你吗？别做梦了。他要是娶你，别人怎么说，说他娶了一个二婚带拖油瓶的女人当了人家的便宜爹？你觉得他丢得起那个人吗？再说，像他那样精明的男人，你以为他真的会放弃一个有家世背景的女朋友选择你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吗？我真的是来好心提醒你的，你可长点心吧，不要刚出了你前夫的那个粪坑，转头又进了陆景行的狼窝，要不然到时候发现被骗了，希望落空会很痛苦啊。我劝你啊，你要是图财呢，就趁他现在新鲜劲还没过好好捞一笔，你要是图人呢，那就给自己留几个备胎，反正到时候也是要被抛弃的，留一手总没坏处，你说对不对？”

关珊语气恳切，仿佛真是为他人着想，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刺耳，要是换成别的泼辣一点的女人说不定会跟她打起来。但是袁梦没有，她一直很安静，情绪也没有什么起伏。即便她知道陆景行有女朋友，她也并不感到有多惊讶。

陆景行很优秀。读书的时候，他成绩很好，逻辑清晰，解题思路快。现在，他很有钱，不仅有钱，还很有魅力。比起读书的时候，岁月没有摧残他的容貌。他不像许多男人，还没到三十就开始秃顶、长啤酒肚，说话变得油腻，喜欢对女人指手画脚，会猥琐地笑。这些普通男人会有的缺点，陆景行都没有。

既然他那么好，别的女人又都不瞎，所以即便他有女朋友，或者有别的女人追他，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袁梦并不觉得意外。

直到最后，关珊逼着袁梦表态的时候，她才说：“我跟他之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无论如何，我都相信景行，同样我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袁梦离开，关珊忍不住爆粗口：“靠！这个女人真是油盐不进。比我家老头的小三还难对付。”

乔嘉纯说：“我都说不要过来了，我都已经跟他分手了。”

关珊说：“我还不是因为看你这几天意志消沉，气不过，想着给你出气啊。虽然我不能把陆景行怎么样，但是治一治这女人我还是可以的，怎么说我也跟我爸那个三儿斗了这么多年了。”

乔嘉纯问：“我们这样骗她有什么用？”

关珊摊手，“至少也能给他们俩造成一点误会吧，恶心恶心他们呗。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情比金坚。真爱？呵呵。”

乔嘉纯回到家，乔母正在打电话，看见乔嘉纯，忙对电话里说：“嘉纯回来了，那我先挂了……行，我跟她说。”

乔母挂了电话，招呼乔嘉纯坐到沙发这边来。

“去哪里了？”

“珊珊那里。”

“妈妈的一个朋友，要给你介绍一个特别好的男孩子……”

“相亲？”

乔母顿一下，“对。妈妈本来也觉得你还小，但是那个阿姨说人男孩子条件特别好，你去看一下，万一是好的也别错过了。”

——

晚上，陆景行到袁梦的住处。

袁梦已经提前把孩子哄睡。她给陆景行倒了一杯红酒。

陆景行喝着红酒，听电视里正在播放的一首歌，音乐总是能挑起人的情绪，使人在当下变得更加感性。

陆景行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微醺，这么多年想说却没处说的话也忍不住倒出来。

“你知道吗？当年我暗恋你。”陆景行咽下一小口红酒，喉结滚了一下。

袁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吗？你开玩笑的吧？”

“真的。”陆景行确认。

“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隐藏得太好了吧。”袁梦揶揄。

陆景行一笑，抿一口酒，酒味里就有点涩。怎么能不隐藏？怎么能表露出来？当年他什么都没有。

飘窗的窗帘没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