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壮几步走开，瞧着紫青陌，皱着眉头问道，“他怎么了？”

“滚开，你们都滚开。”柳儿红了眼，想起皇上的哭泣的样子她的心就痛的喘不过气来，一挥弯刀，割伤了李大壮。

“都滚开，再上前一步，我砍了他。”

杜小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柳儿横着宽刀坐在紫青陌身侧，那双圆眼睛充满了杀气，浑身如一只张着刺的刺猬，准备随时进攻。

杜小九走上前，不忍瞧上一眼紫青陌现在的样子，安抚着柳儿，“好了，柳儿没事了，把刀收起来。”

“可是皇上，紫青陌被他喂药吃了，我，我着急，我怕，我怕皇上哭。”

杜小九眼中本无泪，瞧着柳儿模样顿时泪如泉涌，她狠命的用袖子抹了一下，拉起柳儿，对周梦仙说道，“把柳儿带走，侍卫扯下，叫他们都回去。”

“皇上？”周梦仙担忧的唤她。

杜小九轻轻摇头，“我想一个人陪着紫青陌坐一会儿。”

所有人鱼贯而出，杜小九抓着紫青陌的手坐在那里一动也未动，她泪已干，脸上一丝一毫的伤感都没有，只有绝望。

“紫青陌，你还记得我刚刚来的时候跳上冷宫的墙头看你的样子吗？”

杜小九凄凉一笑，紫青陌木讷而僵硬的坐在那里。

“我记得清楚的很，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呵呵，可那个时候在你眼中，我还是初七呢，所以你对我的好，对我说的话，对我的不好，都是出自与对初七，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如果不那么固执的说我是杜小九，现在我们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过上幸福的小日子，其实想一想，也不错，对不对？”

紫青陌睫毛也干巴巴的挂在那里，只有微风拂来，撩拨他的秀发，才知这个是人，而不是一只木偶。

杜小九将他的手反复在手心里搓着，还不忘吹着气，试图暖和起他的手心，感知那冰冷的触感，她的心也慢慢的变得冰冷起来。

“紫青陌，我喜欢你，很喜欢喜欢，喜欢到离不开你。呵呵，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你心中一直装的人是初七，我还是没有保留的喜欢着你，不惜用一切办法要把你留在身边，可你还是要走。走了就好了，你就不会因为我受伤，也不会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哎……说起来都怪我，不如我就将皇位让出去，我毕竟不是初七，所以才会将事情办砸，一切的烂摊子都扔给你和翼王，我什么都不会做，这样的我怎么会叫人喜欢呢，是不是？呵呵……”杜小九凄凉的笑了一下，那丝笑声如一缕幽怨的哀鸣，从大殿之内一直传递出去，顺着夜里的冷风一直吹响远方，碰到了远处已经知晓此事的翼王那里，他的心就跟着缩了一下。

浑身焦躁难捱的他身子一动，浑身冷汗，他霍然起身，抓起一旁已经被汗水打湿的衣裳就要起身。

扑身过来的柳儿一把将他拦住，“王爷，皇上交代不能方您走，再说，柳儿早晚都是王爷的人。”

翼王一怔，冷目扫来，一把将她推开，“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丢下话，翼王匆匆而去。

那身在瑟缩在冷涩的田地里，孤单寂寞着。

皇宫大殿内，杜小九抱着紫青陌不放手，周梦仙几次来过，杜小九只冷冷的挥斥她离开。

夜里，杜小九起身，将被子裹在两人身上，她望着近在迟尺的紫青陌，手中的冰冷越来越强烈，外面炙烤的火炉也救不了她怀中的紫青陌。

杜小九急了，呜呜的哭出了声，“紫青陌，求你，不要这样，我好怕！”

紫青陌僵硬着，任由杜小九怎么摆弄，紫青陌都不知，他现在只是一具僵硬的尸身，没有温度，没有情感，没有动容，有的只是冰冷。

杜小九将他死死的抱在怀里，泪水打湿了紫青陌的脸颊，瞬间凝结成了霜花。

杜小九用袖子轻轻地擦着，喃喃低语，“别离开我，求你。”

杜小九如此无助，是因为她不能放弃整个江山，不能放弃所有为她卖命的人拱手将偌大的江山让给太师，可若是不妥协，她就要失去紫青陌，两者有多么难选，也只有杜小九知晓。

紫青陌是她的全部，在她心中比世间万物都重要。

可天下也是她的全部，天下没了，她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信被太师一一斩杀，看着自己流离失所，看着身边的人一一的为了她失去性命。

这两者，多么难以抉择。

杜小九的哭声掩盖住了整个的皇宫内院。

这天夜里，下了这一年冬日的第一场大雪，大雪下的很是猛烈，顷刻间就将天地埋葬了，望眼望去一片白芒。

翌日。

杜宵匆匆而来，同时带来了段一一的书信。

段一一隐退江湖，不问世事，但还是听说了杜小九的事情一路赶来，可因为孩子生病，途中耽搁，要她不要焦急，会尽快赶到。

杜小九手里攥着段一一的书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奈的将书信收起对杜宵说道，“我倒宁愿他什么都不知情，这样也不会至于危险之中，现在朕都是自身难保，如何保护的了你们？尤其，朕现在是……”恶魔一词在杜小九的嘴里反复斟酌，她还是没能说出口。

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杜小九还是决定出去一趟，因为她知晓红儿没走，那个唯一可以帮助她的人也没走。

穿好衣裳，披了一件斗篷，杜小九就独自匆匆出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