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陌身子一僵,陡然上前,将她拉进,紧紧的扣在怀中。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杜小九嚎啕大哭,泪水打湿了衣衫,她软绵绵的身子像一只就要被捏碎的娃娃,可这个娃娃有了情感,她不甘心只做娃娃,她要做自己,奈何这世间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可以。
“我是杜小九,我是杜小九。”
杜小九反复重复着,她以为,这世上,就在现在,能给自己一丝安慰的就只有这个了。
哭闹够了,杜小九又恢复了常态,呆坐在那里,若不是偶尔跳动一下睫毛,她就像只活的玩偶,不悲不喜,不忧不怒。
翼王与段一一守在门口,两人偶尔的说着话。
“皇上的伤要何时会好?”翼王问他。
段一一将目光从杜小九的身上撤离,低声说道,“要半年,吴悠前辈在炼制丹药。”
“药材宫内应有尽有,如若需要,尽管开口。还有,你打算何时离开?”
靠在那里望着天色的杜小九终是眉头一动,“不要走,我身边只有你了。”
是的,她的身边只有段一一,应该说杜小九的身边就只有段一一。
而初七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少亲人和朋友。
“我,我不走。”段一一对她说道。
“今日是九九重阳节。段一一,你带我出去看灯,好不好?”
“……好!”段一一轻而缓的应着。
跟着,他脚步一抬,比他先走进来的紫青陌跨步走到了杜小九跟前,不待杜小九说话,弯腰将她抱起,他已经将茶水洗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像杜小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清爽干净,“我陪你去。”
“不,我要段一一陪我去。”
“好,我送你出去。”紫青陌又道。
杜小九没了脾气,她微微一叹,任由紫青陌就这样将她打横抱出了宫门,放在了马车上。
马车很大,似乎很软,因为杜小九看到段一一一层一层的拨开下面铺盖的棉被将自己的大宽刀放在了最底下,而后抬头对他清爽一笑,“怕脏了被子。”
杜小九也对她清爽一笑,只可惜,脸上的面皮绷得很紧,这笑容就显得如此诡异和难看,“段一一,听说九九重阳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你可有想念你的师父和山门里的师兄弟?”
“嘿嘿,想。”
“那我叫人送你回去。”
“不!”
“回去不好吗,留在亲人身边,不然,真不知哪一天就消失不见,想见却见不到了。”
“我,我要留下来陪你。”
杜小九眸子一跳,没有接话,而是从那轻轻撩开的马车帘子向外望去,目光所及之处也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天空也跟着缩小了不少。
可还是能感受到那浩瀚的黑夜星辰和外面的凉爽惬意。
紫青陌坐在了马车外面,与翼王一同驱车前行。
杜小九与段一一在马车之内轻声说着话,却只听到杜小九断断续续不着边际的话,似诉说,又似唠叨。
“段一一,师父带你可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想必他待你很严厉,像……像初七的师父一样吧!”
“恩!”段一一轻声应着。
“初七是个顽劣的女子,她聪慧,她果敢。可这些我都没有,我很愚钝,我很武断,甚至于要杀我的固恶我都想过要放他走,我是不是很无用?尤其,那些功夫我一概不知,有的只是这个身体给我的反射,呵呵,很可笑是吗?”
“……不,不是。”
“不是吗?你看!”杜小九望向外面那挑着扁担的货郎,一路弯腰驼背,身后跟着七八个五六岁的娃娃,欢悦的要他扁担里的糖人和那些稀奇古怪的新奇玩意。
“初七也像那样过吗?她没有,因为她是天生的王者,王者,与人不同,若是换做那一日,柳儿不会受伤,我也不会蠢到看不出那不是杜宵,对不对?”
“……不,不是。”
“呵呵……”
杜小九凄凉的笑着,“我多么的无用啊,想死都死不得了,岂不是很可怜?”
“皇上,不,不要这样说。”
“叫我杜小九,这是我这一辈子里所能存在的最有意义的一样东西了,除了名字,我还能留住什么呢?”
“是,皇上。”
“呵……”
马蹄踢踏,在石板路上悄悄的行着。
好似这段路很长,马车走了很久,到了闹市街头的时候杜小九终于闭上嘴巴,她的消极,她的落寞与孤寂,与这个尘世格格不入,像此刻,所有人在街巷上行走,而她,却只能缩在马车内偷偷的瞧。
“那里一定很好看。”杜小九望向那边的花红柳绿,张灯结彩,更有一对对的有情人在那里相携着路过。
彼时,马车一轻,紫青陌落下去,掀开了垂帘,将她抱起,“我们去。”
杜小九没有挣扎,她靠着紫青陌的胸膛,听得他那动燃有力的心跳,感觉到异常的安心。
“紫青陌,如若你遇到的人不是初七,是我,可会对我动情?”
紫青陌没有回答,更加不知要如何回答,因为,他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