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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包掌柜才又恢复正常，哂笑一下说道：“啵啵啵，既然佟大人都出面求情了，又肯承担损失，那，这事儿就算了。”

接着，包掌柜扭头看向小女孩，伸手将她拎在手里，猛地塞进了我的怀里。

“啵啵啵，小丫头片子，你今儿可是出门遇贵人了。记住，以后可再别来我流水亭捣乱，不然，任谁求情也不灵了，知道吗？”

小女孩毫不领情，冲着包掌柜做了个鬼脸，跟着努力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迅速穿过众人，跑到拐角处，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我说道：

“白痴赎魂者，没本事就别乱替人出头！”

“你！”我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她的话是一点没错啊！可怎么就让人这么闹心呢！

见我气得直翻白眼，小女孩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扭脸儿便跑得不见了人影。

包掌柜遣散了一众服务生，自己也去忙了，这里只剩下了我和佟欣欣。

“姐姐，我……”我难为情地说道。

佟欣欣抬手打断了我的话，笑着说道：“走吧，菜已经上来了。”

“你怎么会想着过来找我的？”

“我见你半天没回来，怕你迷了路。没想到……”佟欣欣说着，掩嘴偷笑了一下。

我脸上一热，低声说道：“给姐姐添麻烦了。”

“傻瓜，你是我妹妹，帮助你是我的分内之事，何况，换做是我，见到小孩子被人欺负，我也会我所能去帮助她的。”

“姐姐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为什么要生气？”

“我平白地惹来这些麻烦，还让你破费……不过，我以后一定会还上的！”

“钱财不过身外物，你别往心里去。”佟欣欣笑着，挽起我的手朝听泉阁走去，边走边说：“何况，这次也不用花费什么。”

“哦？难道那个小女孩偷的东西，并没有流水亭的人说的那么贵重？”我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贵重是贵重，可是我有更好的东西跟包掌柜的交换。”佟欣欣说着，脸上露出少见的顽皮笑容。

我眨巴眨巴眼睛，回想起刚才包掌柜古怪的神情，还真想知道佟欣欣究竟拿了什么跟包掌柜的交换。

可是无论我怎么追问，佟欣欣就是不肯告诉我，只说是一点儿都不金贵的东西，但却是包掌柜求之不得的东西。看她的神神秘秘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追问了。

说话间回到了“听泉阁”，桌上已经摆上了精致的器皿，里面装着的与其说是食物，倒不如是一件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我的注意力瞬间被桌上的食物给吸引了，不再纠结于佟欣欣和包掌柜的事情。

“这些真的能吃吗？”我咽了口唾沫，悄声说道。

“哈哈哈，能端上餐桌，当然是能吃的！来，你先尝尝这个，‘燕鱼斗山鬼’！”孟良一面说着，一面用一个金银相间的汤勺舀了一小碗递给我，接着说道：

“这个燕鱼可不是人类世界的神仙鱼，是虚空境里特有的一种鱼类。虚空境每三年只开放一次，而这种鱼又生存在深潭里，捕捉它们也很不易，所以这种食材极为难得。”

佟欣欣在一旁笑着补充道：

“而且，这种鱼只能在特殊环境下生存，它们一离开虚空境后，便不会再繁殖，因此养活它们也是非常困难的。这道菜也就只有流水亭才有。”

我茫然地点点头，瞧了一眼碗里的食物。但见一碗碧色的糖水中飘浮着几块形状怪异的白色物体，忽然银光一闪，就有一条小巧的游鱼在汤中摇摆，片刻之后，却又不见了，跟着又有一只飞燕的虚影从白色的物体上越过。

鱼与燕就这么交替闪，直看得我揉眼睛，严重怀疑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更加怀疑这种东西真的能吃到嘴里么！？看起来都是活的诶！我可没有勇气生吃活物！

佟欣欣似乎看出了我的焦虑，笑道：“不用担心，这些虚影乃是燕鱼的精魄所化，这也是流水亭的功夫了得，才能如此保留住食材的精髓，所以吃了之后才能补充魂力。若是落在普通人的手里，就算生吃了燕鱼也未必能够有什么效用。”

“哦……原来如此……”我拍着胸口轻声说道：“那，这些白色的东西就是山鬼？是真的鬼吗？”我弱弱地问道。

孟良一听，潇洒地一展手中的折扇，掩着嘴偷笑起来，跟着说道：

“山鬼并不真的是鬼，只是这样食材同样出自于虚空境。是一种长于深山中的植物，只有在树林密不透光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它们。其实它们的名字叫做‘白地仙’，但若是生长了百年以上的，就会称为山鬼了。被称为‘山鬼’的‘白地仙’也是具有魂力的。由于其属性阴寒，特别适合女性。”

“别说了，快吃吧。”佟欣欣在一旁催促道。

我尽管心中颇为犹豫，但还是抓起了勺子，一勺子舀下去，神仙鱼竟然分裂成了两条，一条在我的汤勺里，一条依旧在碗里。惊讶之余，望着汤勺里游得欢畅的鱼，我只能闭着眼睛把汤勺塞进了嘴里。

呃……丝滑清新，真是难以形容的美味！而且，随着这口汤汁滚进肚里，我便觉得一阵舒适的暖意蔓延开来。我睁开眼，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群神仙鱼欢快畅游的虚影，似乎是那条鱼在向我讲述它曾经美好的生活。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说不清是对生命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