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违人愿,他二人坐骑虽好,一路行山踏水,过府穿州,也用了两天时间也到了姬家大院的所在——詹木川。
詹木川乃是吉桑最豪奢之地,人们多以能居住在此为荣。以前的詹木川不光是豪商巨贾聚集的地方,也成了一种权力的象征。这自然与姬家开放贸易,自由市场是分不开的。
但如今莫明禅和逐云走来詹木川的街道上,除了无数来往巡视的卫队,很少能见到行人。想来也是受了姬家败亡的影响。街上时不时还传来打砸的声音,还有孩童哭喊。
二人牵着马走在街道上,逐云道:“此地当真是繁华所在!”
莫明禅原以为莫家镇便算是最繁华的,但到此一比,心中怅然。低落道:“是啊!此地怕是中州最繁华的地方了!”
逐云却不以为然道:“你是没见过市面,我乌拉王廷比这威武百倍;那叶赫部都城,比此地也繁华数倍不止!你只拿詹木川和你的莫家镇比,自然觉得詹木川繁华。我们先找一个毗邻姬家大院的客栈住下吧,晚上我们夜探姬家!”
世道一乱,路上凶徒就多。
莫明禅和逐云刚找到一家客栈坐下,点了些熟食,正吃着。只见进来一大汉,生得一张黑脸,腮处有一条长疤,直连耳垂。
只见那大汉走进大堂,坐在莫明禅旁边那空桌上,也不招呼小二,直拿出一把尖刀,将自己左手放在桌上,右手狠狠一扎,那尖刀自手背而入,穿过整个手掌,又钉在了桌上。
周边客人俱是惊惧,一片荒乱。莫明禅也是头一次见这种事情,不知该如何是好。但逐云却全然无视,安心吃饭。
莫明禅道:“这是?”
逐云不以为然道:“等着吧,会有人来治他的!”
逐云说完,只见后面来了以为书生模样的汉子,那人看上去四十来岁,斯斯文文的。见他出来,小二们立即迎上去叫了声:“掌柜的,有人在此闹事!”
那掌柜摆了摆手,也不说话,径直走将过去,将大汉手上尖刀摇下,挽起裤管,漏出小腿,那掌柜一言不发,只刷刷几点,在那小腿上刺刻“清明”二字。瞬时鲜血直流,那掌柜的神色泰然,宛如伤的不是自己的腿一般,将尖刀还给那大汉。
二人全程无话,那大汉收起尖刀,拱手一拜,说道:“得罪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客栈。
那大汉离开,众人纷纷喝彩,唯有逐云与莫明禅不动声色,只见那掌柜放下裤腿,那裤脚立时被血寖红,掌柜站起身道:“惊扰了各位,实在不好意思,今日店中酒水,一律白送!各位,吃好喝好!”
说到白送酒水,店中又是激起一阵喝彩声。
待那掌柜离开,莫明禅方才开口问道:“三弟,刚才他俩玩什么呢?那尖刀刺穿手掌,那人愣是一声不吭,可真是条汉子!”
逐云道:“都说你没见过世面,这些小把戏也只能糊弄一下你!”
莫明禅又不解道:“此话怎讲?”
“那先来的大汉,不过想来此混口饭吃,他那胳膊上是打了麻药的,所以,尖刀入手,他才不知疼痛。不过那后来的掌柜倒是真有几分本事。一刀刀的划破血肉,愣是脸不变色,一声未吭。那才真是条汉子!”
“那他若是也打了麻药呢?”
“你若是沾了麻药,还能像他那样走回去吗?”逐云怕是又忘记了自己是三弟的身份,便教训起了莫明禅。
莫明禅仍是不明白刚刚那大汉与那掌柜的所作所为是何意思。毕竟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不知江湖险恶。莫明禅宽了心,吃完了酒食,便与逐云回房睡了。
是夜吹灯时候,二人换好了行装,直奔姬家大院而去。此时天公作美,月色昏沉,路上已看不见一个人影,连之前巡查的守备军都不知去往了何处。
二人悄声入户,在姬家大院搜寻了一会儿。这姬家大院比起那莫家大院也是有非凡之处,虽然有些底蕴,但比起莫家那沿承尼桑帝国几千年的历史想比,姬家大院就显得有所不足了!
莫明禅将逐云扯到一边,低声问道:“你认识路吗?”
“我又没来过,怎么会认识?”
莫明禅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认识路带着我瞎转?跟我走!”
逐云反骂道:“你知道路不早说?”
莫明禅道:“我也不清楚,但姬家的建成和我莫家倒是有几分相似!东西相衬,只是亭台楼阁有少许不同,你看一下,从进门处深进九间居室,那里是不是横列着一排房屋。逐云跳到一个假山上,自院门处往里数,到第九间屋子果然有一排房屋横落在府院之中。
莫明禅又道:“你在从左数四间屋子,看那第五间房屋是不是想必其他屋子要大一些。”
逐云依言,但见那第五间房屋果然有些异样,只是月色昏沉,逐云也看不太清。当下退回莫明禅旁边,说道:“这姬家老儿太不要脸,竟敢用九五天子之数!”
莫明禅知他已会意,反问道:“姬家本来就是这吉桑最大的家族,用九五之数有何不可?”
逐云道:“当今世上,只有我师傅配得上这两个数字!”
莫明禅突然将他拉到一旁,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二人刚走,便有一队兵丁寻查至此。逐云吐了吐舌头,跟着莫明禅便悄然向那异样的起居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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