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招呼完被他爹差遣来打酒的李小秃后,回头对打一进门就死死瞪着他的苏小飞道:“怎么了这是?”
其实就算不问莫九也知道,她一定是从那两人那儿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
苏小飞不说话,还瞪着他,仿佛要把他瞪出个洞来。
莫九轻笑,“行了,我本就是来找个清静的地儿过日子的,瞒着自己身份,不为过吧?”
呵,还有理了?苏小飞更为恼火,“骗子!”
莫九给她倒了碗茶,问:“吃过饭没有?”
苏小飞还是瞪着他,他走到哪儿,喷火似的目光就跟到哪儿,“骗子骗子骗子!”
莫九哭笑不得,“你对我过去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吧?不过其实我也没骗你,我确实姓莫,家中行九,虽然是从汴京过来的,但祖籍确实在金陵,这么些年战乱,我又很早就离家去了昆仑山,家里头确实也没什么人了。”
哼,尽挑些无关紧要的说,还不是刻意隐瞒?这不就是在骗她么!苏小飞可没那么好糊弄,“少来!你就是骗我!”
“我道歉,行吗?”
“你没作揖!你没赔礼!一点诚意都没有!”苏小飞气道。
所谓风水轮流转,大概就是这样了。
莫九拿她没办法,当真退后一步,颇为郑重地朝她行了一礼,“先前避于市井,多有隐瞒,不当之处,还望飞爷海涵。以后飞爷若有用得着某的地方,只管开口,某定当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这屋中之物,也由飞爷随意取,就当是某的赔礼。”
苏小飞:“……”
来头不一样,就连道歉说的话也不一样了,这和她之前的道歉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苏小飞没话讲了,但她还是气不过,只能憋着气,吐不出来又沉不下去。
莫九道:“还不够诚意?”
苏小飞梗着脖子,好半晌才道:“这屋里的东西我随便取是吧?那我要你这个人。”她怎么着也要扳回一局来。
莫九一愣,片刻后,方道:“某非物。”
“你是说你不是东西?”
“……”这回轮到莫九彻底卡壳了。
看到他这被噎住的模样,苏小飞暗暗发笑,气也顺了不少,“反正我要你这人,管你什么来头。”
莫九有点儿头疼,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歇了这心思。
苏小飞继续道:“你刚说了,我能随便取的,你要说话算话。”
“小飞,这就是你不讲理了,我本就非物品。”
苏小飞哼了一声,“不管,我生气了,谁让你骗我?”
莫九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叹了口气,道:“你要拿我回去做什么?”
“做媳妇儿啊!把你办了。”
好罢,狗嘴吐不出象牙,他不该这么问的。莫九脸色有点难看,“你个姑娘家,知不知道‘办了’是什么意思?”
苏小飞并不知道,她只听过县城的一个恶霸每次拦住俏媳妇儿的时候就是“爷办了你”这么一句话,说完就往上扑,她问孙二胖,被孙二胖笑了好一阵。
孙二胖糊里糊涂地解释了一阵,苏小飞还是不太明白,只隐约知道是男的女的睡一起办事儿。于是孙二胖就带她去了县城的一个胭脂气冲鼻的小弄堂,说在那儿看看就知道了。
结果还没进去,就碰上了苏老头,被苏老头抓回去揍了一顿,并被明令禁止绝对不准去那个地方。
所以苏小飞至今都没弄清楚“办了”的具体操作。
但在莫九面前,她不想失了气势,道:“知道啊,就是把你睡了!”
看她这眼神乱飘的模样,莫九就知道她这是在不懂装懂,他道:“行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尽在那瞎说。”
苏小飞还想否认,却被莫九忽然走上前给惊住。只见莫九扶着她的腰,皱着眉道:“你这是怎么回事?白天都干什么了,怎么伤口裂了?”
苏小飞低头一看,才发现腹部有两三块干涸的血迹,因为衣服灰灰的,所以并不那么明显。她有点心虚,白天都和江介轩在打架呢……
莫九不由分说就将她拉进里屋检查了伤口,重新拿药来给她包扎,难免要训她:“明知道有伤还没个消停,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苏小飞撇撇嘴,自知理亏,没说话。转而一想,不对啊,明明是她来兴师问罪的,怎的最后被训的反而又成了自己?
她道:“还不是因为你!谁叫你骗我,什么都不说,我就只能问江介轩了!这小子还嘴欠得很,当然要揍上几回!”
居然还打架了,莫九气不打一处来,瞪她:“你还有理了?”
“本来就我有理!”苏小飞嚷嚷道,身子也不自觉地跃动。
莫九正在给她包扎,她这么一动,衣衫散开,原本只露了伤口那部分的腹部一下子露出了大片雪白,偏生苏小飞丝毫未觉。
莫九手一顿,愣了一会儿方尴尬地移开目光,将缠了一半的绷带往苏小飞手里一塞,“自己系好。”
苏小飞哼了一声,也没察觉莫九的异样,只当他是在跟她吵着,便自己开始捣鼓绷带,一边捣鼓一边道:“明明是你骗我,你还来训我!莫九你太过分了!如果没有江介轩,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骗下去呀!我对你多好啊,你个白眼狼!”
顿了顿,她又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来头大就可以拿更多聘……嫁妆,赵阿婆给赵大牛准备的聘礼就只是一头牛,咱们镇上都只用一头牛,我也只存一头牛的钱,你休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