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的手法很好。
这的确是一双医生的手,极为灵巧,伤口化脓和腐烂的地方清理得很干净,但又能避免伤害到附近的生肉。
可能是因为伤口有些天的缘故,流血并不是很多。
“这些都是反复感染坏死的。”南瑾一边清理一边说道。
苏觅没吭声,就只是看着。
南瑾清理着,忽然又说道:“我真怀疑某一天,他会自己把自己玩儿死。”
苏觅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南瑾。
这人正经起来的时候,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
“这伤口如此反复,我都服了他了。”南瑾叹了口气,“这得给我增加多少工作量啊。你说,我费了这么大劲儿,他这伤口要是继续感染,这么大面积的伤口感染,啧啧,这简直就是诱发败血症的绝佳机会啊!”
苏觅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你有没有试过那种办法。”
“啊?”南瑾头也不抬直接问,“什么办法?能用的办法我都用完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撒盐啊。”苏觅道。
南瑾差点儿把一块好肉给剪了!
他小心地把工具拿开,才瞪大眼睛看着苏觅:“撒盐?”
“对啊。盐虽然不能治疗感染,但是在杀死病菌预防感染这一点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苏觅道,“效果应该比酒精要好。”
南瑾的手都开始抖了:“最毒妇人心啊,我算是体会到了!”
苏觅无语:“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你现在把感染清理了,然后用什么消毒?酒精还是双氧水?其实我真觉得用盐更好。”
“苏苏,你跟我说说,他是怎么得罪你了?”南瑾冲着苏觅眨眼睛,“你好好说说,我以后保证见着你就绕路!撒盐,亏你想得出来。”
南瑾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撒盐那岂不是要疼死!
哪怕他是盛景洲,哪怕他的意志力竟然,可是在这样的伤口上撒盐,他又不是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会不疼!
那绝对是要多疼就有多疼,甚至只要想象一下,都觉得疼!
南瑾终于把盛景洲的伤口清理好了,涂上了一层薄薄的青色的药膏。
“这是什么?中药的?”苏觅拿着药膏瓶子闻了闻,她忽然想起来了,这似乎就是上次盛景洲给她涂的!
嗯,在锦湖云端,就是她收拾了陈雅君一群人,从警局出来之后,被他交到了锦湖云端,他似乎就是拿这种药膏给她涂后背的。
当时她的后背,被陈雅君用情趣鞭子抽了很多红痕……
这种药膏的效果当真很好,一天一夜的功夫,她后背上的鞭痕就结痂了,两天后就彻底愈合!
“我哥研制的。”南瑾随口说道,“用料很珍贵的,要不是他,我都舍不得用。”
“珍贵?”苏觅挑眉。
“废话,材料必须全部都是天然的,而且年份不够的话也不行。每年花费巨大代价,制成的成品也不过十来瓶而已。就他出事儿这几天,我这就硬生生地用掉了三瓶,今天这是第四瓶……”
南瑾心疼得不行。
苏觅却是撇撇嘴:“那么珍贵?我看也没什么作用,又不能生死人肉白骨,用得着那么心疼吗?”
南瑾无语了。
他咬牙看着她:“这玩意儿除了止血生肌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除疤!除疤你懂吗!这要是卖给那些女明星……绝对能卖出天价!”
除疤?
苏觅愣了一下。
似乎也不见得除疤的效果好啊。
她后背上的那些已经存在了很多年的疤痕,不就还在吗?
不过,这段时间她也没注意看,平日里没事儿,她也不喜欢看自己的后背,她甚至都不喜欢照镜子。
所以也真没注意自己后背上的疤痕怎么样了。
“再顽固的疤痕都能祛除吗?如果是十年以上的疤痕呢?如果是火烧烫伤之类留下的疤痕呢?那根本就是肌肉萎缩,甚至都不属于疤痕的范畴了,真的能去掉?”苏觅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东问西问。
南瑾却是不想理她了,“好了我弄完了,我再给他挂瓶水,你看着他多睡会儿,晚上发烧的话,用酒精给他擦颈动脉股动脉,腋下腿根和脚底,记住了啊。我要回去睡个好觉了!”
南瑾说完就跑了。
苏觅真是……无语了。
一直站在边上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唐宋,也抽了抽嘴角,低声说道:“夫人,南医生就是这样的,您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苏觅点点头,她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先前南医生说的,不能告诉我的事,是机密吗?”
唐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觅在说什么。
“您指的是二爷的身体为什么会对抗生素不敏感吗?”唐宋问道。
苏觅点头。
唐宋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因为二爷曾经有一段时间,用了大量的抗生素。”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苏觅点点头,也不再追问。
“夫人,您这个姿势不管是坐着还是躺着都不舒服的,您不如试试看,抓住二爷的手行不行?”唐宋低声说道,“您可以在边上稍微躺一下的,只要注意别碰到二爷的伤口就行了。”
“不用。”苏觅摇头,你给我弄一张躺椅过来,放在床边这里,我躺在躺椅上。
“也好。”
唐宋出去让人准备了。
苏觅试着把自己的手放在盛景洲的手中,果然,盛景洲迷迷糊糊的,直接就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