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就这样静悄悄地流淌着,无论外边的世界是怎么变化的。有时候,你想让时间过得快点,他却举步维艰地走着;有时候,你想让时间过得慢点,他却飞也似的狂奔。夏天就是这样,你希望时间能够再加快一点速度,他,慢悠悠的晃着,晃着。
还是到了收割麦子的时间了,二叔有些发愁。和二叔生活的时间长了,我发现二叔其实算一个很和善的人。然而这样一个和善的人在农村,在这个为了一寸土都要厮打争夺,为了一粒米都要争抢大骂的地方,究竟是要吃亏的。
我们村还是用人力来收割小麦。我们早早的起来,磨镰刀,把镰刀磨得闪光发亮的,然后背上中午的吃的和喝的,就出发了。当然镇上也有用收割机收小麦的,但是二叔说太贵了,连他自己都付不起。
今天早上,二叔早早地磨好了镰刀。二叔二婶和我带着草帽坐着三轮车便出发了。
二叔问二婶:“彩霞,中间那一片小麦我们收不收?”
二婶用毋庸置疑地语气说道:“收啊。在咱们自家地里种着的
怎么能不收呢。”
二叔:“可是小麦不是我们家的。万一那金虎闹事怎么办?”
二婶骂道:“闹事?他能闹事咱们也能闹事。今天不收麦子,你看着吧--全村的人都想骑在咱们头上。”
二叔最终点点了头,说道:“妈的!不收白不收,还把咱当傻子了!”
二叔和二婶仔细找了找,发现了原来的地界,便开始收割起来。他们把收的麦子先扎成一捆,蹲放在麦地里。太阳还是那样的毒辣地照在大地上,但是二叔二婶尽管不断地流着汗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终于到了晌午的时候,已经收割了一半了。二叔和二婶啃着馒头,渴着白开水,喘着粗气。二叔说:“狗日的金虎今天没来。”二婶说:“没来倒好,省得又唧唧歪歪。”
二叔对我说:“亮亮,你晒得实在受不了了就回去吧。”我说好。我今天来麦地里也没帮上什么忙,反而大多时间都是太阳之下暴晒。过了一会,二叔二婶休息完了,便让我回去。我点点头,往家里走。脚下的路都是烫的,我不由加快了速度。我低着头走着,突然两个人影骑着自行车下去了,我习惯性地回头一看:我的天,这不是金虎父子吗?
我心里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我二话不说便又要回到麦地里,可是转眼一想:万一他们打起来了,我也没有办法,不如现在就回去叫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直接跑到德云叔家里去了。
德云叔正躺在炕上,嘴巴长得大大的,响亮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我戳戳德云叔,德云叔大叫:“谁啊?”德云叔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我之后,轻咦一声,说道:“张亮,你二叔找我吗?”我着急地说:“我刚才看到金虎去麦地了,我怕二叔和金虎打起来了,来让你去帮忙。”
德云叔一骨碌直起身来说道:“那赶快,我再叫几个人来,你先在这等一下。”不一会德云叔叫来了红土叔等四人,德云叔把他的三轮车拉了出来,我们六人一行把驶往了麦地。
“希望没有干起来,这金虎可是个疯子。”红土叔说道。
“对啊。”
终于到了地里,我抬眼一看,地里本来堆好的麦子早被弄得到处都是,二叔躺在地上,二婶跪在二叔旁边哭着。而金虎父子则冷冷地站在他们家的地里,旁边蹲放着两捆麦子,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冷眼看着到来的众人。
德云叔,红土叔赶紧下车,去二叔面前。二婶哭着说:“这狗日的金虎两个人把我掌柜的打的。”二叔强挤出一丝微笑对众人说:“我没事。”二叔也有些吃惊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德云叔说是我叫来的。二叔便给我笑笑,仿佛称赞我做得好。
德云叔他们也是大概知道情况的。当时春耕的时候,二叔和金虎的事就在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有些人甚至幸灾乐祸地说:“这下有好戏看了。”
德云叔起身转过身,看看金虎父子:“金虎,你看你把张鹏打成什么摸样了?你下手真重啊!”
金虎吐了一口唾沫指着二婶说道:“我不打张鹏,这贼婆娘打我们父子,你问问她?”德云叔看了一下二婶,没有说啥,又骂道:“二嫂能把你打成啥样子?你看你把二哥打得鼻青脸肿的。”
金虎冷哼一声,说道:“你问那个贼婆娘,连他妈嘴都用上了,你看他把我儿子咬成啥了?”说着拉过他的儿子,大家一看,果然胳膊上红一片青一片还有血渍。
德云叔又指着金虎旁边那两捆麦子,说道:“金虎,那两捆麦子还给二嫂,你这打了人还要收战利品得是?”
金虎冷笑道:“战利品?这就是我们家的麦子,不信你去看地界。妈的,不过还得感谢他们给我收了。”说完金虎还装模作样地拱拱手。
德云叔自知也不能多说什么,便给红土叔说:“咱今天这么干,你先用二哥家的三轮车把二哥和二婶,张亮送回家。剩下的咱们来帮二嫂家把剩下的麦子收了。”
二婶说道:“太感谢你们了。”德云叔笑笑说道:“二嫂,回去准备些好菜好酒,就当今天的报酬了。”二婶点点头。
饭桌上。
德云叔说:“哎,碰上金虎,也算二哥倒霉!不过,二哥还是你太软了,你要是以前把这狗日的制住,他今天哪能翻出这么大的浪来!”
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