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告诉他：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看到对方将一团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勉强称为东西的东西拿出来的那一刻，他以为他是被报复了。

“试试怎么样？”

燕然怡把自己的大作放在餐桌上，双手托腮看着对方。

看到这个隐隐带有期待的眼神，雁然黎沉默了。

为什么他会有种对方真的很认真在做的想法，是错觉么？是么是么？

一定是的！

“真真要吃？”

脸上破天荒的收起笑意，浓黑的剑眉皱的几乎能夹死蚊子。

“嗯嗯嗯，对的，我第一次做什么尝尝尝尝！”燕然怡点头如捣蒜。

见她神色不带有假，雁然黎抿抿唇，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筷子？”

“这呢这呢！”燕然怡殷勤的递上筷子。

尽量让自己的手看起来不那么抖，雁然黎以龟速夹起了其中一块完全看不出原材料的东西，龟速递到嘴边，跟那个“食物”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见他迟迟不肯动口，燕然怡疑惑道。

“没事。”

话落，牙关一咬，眼睛一闭，就将黑黢黢的放在嘴里。

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雁然黎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奇异的异次元，里面再没有分离，再没有痛苦

“水！水！水！”

连续三遍足以显示出他对水的深切渴望，他敢发誓，这是人生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某一件东西。

没想到，这个珍贵的初次体验感夭折在燕然怡这里。

“啊？噢噢噢，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倒。”

燕然怡慌忙站起身，转脸给他倒水，再也不掩饰眼底笑意。

她是期待和紧张以及渴望夸奖没错，但是她对自己做的黑暗料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可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难吃。

接好水，平静好内心的窃喜：“你要的”

紧接着是被子掉在地上清脆的碎裂之声，燕然怡扔掉手中的被子跑到对方面前：“怎么了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胡椒。”

看着他脖颈上的红点，燕然怡立刻意识到坏事了，找到手机就是一个120，边打电话边翻餐桌下医药箱。

她记得家里有过敏药的。

挂上电话重新接好水，燕然怡把要送到他嘴边：“快吃点药。”

雁然黎乖乖的张嘴就着她的手把药吃下去，嘴角轻扯了扯：“别怕，我就是看着吓人了点，其实并不严重的。”

燕然怡满脸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这个。”

“没事，是我没有提前说。”

燕然怡也不跟他争谁对谁错，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暗咒了一句该死：“你先别慌说话，救护车马上就到。”

“唔。”

半小时后。

市市中心医院p病房内。

雁然黎看着坐在床边手背在后面时不时抬头看着自己的某女，暗自好笑：“小凌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燕然怡抬头，正好对上他戏谑的眸子，又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对这个过敏，我平常”

“十次。”雁然黎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道歉。

“嗯？”疑惑的抬头。

眨眨眼，薄唇轻启：“这半小时内你已经说了十次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