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不去想他,这世上还有谁又再去想他?」白君羡笑得什是苦涩,「是我对他不起。我本来应该好好待他,却是……」
寂桐垂头不语,他想对白君羡说,不要再玩这种骗人的游戏,自己无心再和他过多纠缠这种爱或不爱的问题,但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白君羡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淡然一笑,说道:「我们耽搁太长时间了,前面好像有一个小镇,就到那里打尖吧。」
以前没注意,现在似乎越来越觉得这个小道士与阿真有很多神似之处,但又似乎有很大不同,阿真温柔雍容,寂桐却是略显得沉郁了些。白君羡不由自主一笑,或许是入了魔障,无论看谁都会想到阿真。
两人各怀心事地到了前面小镇上。小镇上只有一间客栈,白君羡要了几个小菜和一大盆白饭,让寂桐吃。自己另外叫了两坛酒。
寂桐原以为只有自己腹中饥饿,不料白君羡自斟自饮,喝了很多低劣的红苕酒,又没用法术散了自身酒气,醉醺醺地倒在桌上。寂桐从他身上拿了银两出来,却只够付酒钱,住店的钱却是不够了。
白君羡平日出门自然不会现带银两,多半是用点石成金,或者直接妙手空空向别人「借钱」。
寂桐叫不醒白君羡,无奈之下只得将白君羡扶出客栈,到了荒郊野外,已是累得汗流浃背。他原是不想在白君羡身旁睡着,但此时白君羡大醉,他又累又困,竟然不知不觉就已睡着。
长草上的露珠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他一惊而醒,只觉得有个重物压在自己身上,睁开眼睛时,发现已是清晨,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照了进来,一只毛色纯白的九尾狐狸躺在自己的胸口上,睡得极为香甜,九条尾巴全是雪白,毛又极长,仿佛孔雀开屏一般,展开成葵扇状,随着白狐的轻轻呼吸而微微上下摇晃。
眼前场景和噩梦中的场景重叠在一起,寂桐想也没想,直觉地抓住白狐的前肢便往身边丢去。
一只狐狸带尾巴也只有一二十斤重,他一时慌乱之下,力气竟然极大,将白狐扔到数步以外。
白狐一落地就化成人形,仍是睡眼惺忪的模样,回过神时只见寂桐扶着一棵大树在呕吐,吐到后来全是酸水,眼眶都有些红了,仍然无法停止。
白君羡走到他身旁,关怀备至地道:「你也吃坏肚子了?我就觉得那家客栈里没有好人,那酒质太劣,喝得我头晕,没想到饭菜也不干净。我身上带有几颗凝神丹,你要不要吃?」
「不必了。」寂桐见他要过来,脸色极为苍白。这些年来他对类似于长毛狐狸都极为恐惧,难以克制自己的想吐。
「想必昨夜那酒不好,大醉后现了原形,没有惊到你吧。」
白君羡想要扶他,却被他避开。
白君羡这才知道他不是吃坏了肚子,而是被自己吓到。他自出生起便是受了千般宠溺爱戴,即使有凡人见过他的真身,不是意图想得到他的皮毛,便会想摸上一摸,无不是对他喜爱至极,却是没见过像这小道士这么厌恶。
「你干嘛这么讨厌我?」白君羡冷冷地看他。
「我、我……我以前被猫抓过,所以碰到皮毛就会有点不适。」他低着头,用手抚平胳膊上的j-i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