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认识李渊以来,张婕妤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渊对自己发怒,心里又惊又怕,不由得颤声道:“陛。。。陛下,臣妾。。。臣妾知错,臣妾。。。臣妾胡言乱语,求。。。求陛下。。。恕。。。恕罪。。。”
李渊深踹了几口气,转身颓然坐在床沿上,抬手揉了揉眉心,头痛的事太多了。
“走,随朕去浣洗坊看看。”
两个内侍灵巧的小跑过来替两人更好衣服,在跨出寝宫大门的刹那,李渊的背影又透露出帝王应有的霸气。
帝王不论去哪步子都不快,因为作为帝王,讲究一个稳字,干什么都要稳,为了衡量帝王走路步子是否稳,他的冠式被加了旒冕,像珍珠门帘一样的东西,只要帝王步子身形不稳旒冕就会晃动。
李渊带着张婕妤,后面跟着一班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向浣洗坊行去。
“浣洗坊是哪位妃子在管事?”
后宫没有皇后,李渊也不知道后宫这些杂事是谁掌管。
“回禀陛下,后宫一应事物都是太后娘娘在代为掌管。”
听到下人的回答,李渊也算是知道自己为何这么久没有尹德妃的消息了。有老太后掐着,谁也传不了消息到自己耳朵里。
如果不是昨晚有幸临幸张婕妤,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尹德妃现在是死是活。
越想是越生气,夹裹着怒气,李渊的步子不禁快了许多,冠式上的旒冕就像狂风中的稻草,随风飞舞。
“陛下。。。”掌管皇冠的太监一看到李渊的样子立马惊得出声提醒,不然被礼部知道了可是要出大麻烦的。
“哼!”李渊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帝王,一点血性还是有的,听到那小太监的提醒一声怒哼就怼了回去,礼部自己愿意搭理它,它就是礼部,自己要是懒得搭理它,它就是礼布。
那小太监心里是一片死灰,礼部肯定不会责罚陛下,那自己只能代陛下受罚了,一顿廷杖肯定是少不了。
“快点!洗快点!洗干净点!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到了我这里,你们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干活!活没干好不许吃饭睡觉!谁敢偷懒!姑奶奶要她好看!”
浣洗坊里,几十个嫔妃气质的女人穿着下人干活的粗布衣服在不停地洗刷刷洗刷刷,一个长相凶悍的母老虎在旁边拿着藤条在监督她们干活。
尹德妃以前虽然也是贫民出身,但是父亲尹阿鼠让人替她算过命,说她将来乘龙而上,贵不可言,因此从小就没干过粗活,自打进宫多年以来养尊处优,任何事物都不用自己动手,以致现在根本就不会洗衣服,这苦头是没少吃。
浣洗坊司监本来是只听皇后吩咐,现在皇后不在就只听地位更高的太后懿旨。察言观色是宫里人人必带的生存技能。
看太后对尹德妃的态度就知道她老人家很不待见这位陛下很宠幸的妃子,因此司监没少找尹德妃麻烦。
看到尹德妃因为干活裸露在外的藕臂上条条伤痕交错叠加,刚进浣洗坊院子大门的李渊顿时气的须发皆张。
司监看到尹德妃干活累了起身伸个懒腰立马上去就是两藤条抽在她一把盈握的小蛮腰上,打的尹德妃尖叫连连:“啊!司监饶命!尹娇不敢偷懒了!不敢偷懒了!呜呜呜。。。”
“住手!”看到自己的爱妃被打成那个熊样,李渊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夺过司监手里的藤条,猛一挥手抽在她的脸上,怒喝道:“你个狗奴才!居然敢殴打朕的德妃!你可怕死么!?”
司监一下被抽懵了,捂着脸趴在地上半天哼不出声来。
李渊后边的两个小太监立马上前架起司监,听候李渊的惩罚。
缓过神,司监抬起她那满是横肉的脸,被李渊拿藤条挥手抽过的丑脸现在更是狰狞可怖,一条血痕从右眼角斜着拉到左脸颊下面,溢出的鲜血将她的脸染红一片,犹如索命厉鬼一般。
那司监好似不怕疼一般,对于李渊的提问,她甚至咧嘴一笑,道:“奴婢不知错在何处,奴婢奉太后懿旨调教犯错的宫人,罪在何处?”
现在,打死那司监都不能说自己有罪。如果说自己有罪,不说李渊会不会弄死自己,太后肯定第一个不放过自己,因为一旦承认自己有罪,那你不就是说太后的决定是错误的?
自己现在顽抗到底才有生的希望,自己后边可是有太后在撑腰!
“放肆!德妃本就身份高贵!你如今肆意殴打!岂不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来啊!给朕拖下去!廷杖致死!”
“陛下最近是越来越威风了!到哪都想抖威风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渊立即又蔫巴了。
“母后,儿臣。。。”
独孤老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盛怒之下举起龙头拐杖一个横扫抽向李渊。本能的,李渊举臂格挡。
“嘭!”
一声脆响,武功底子不错的李渊居然被独孤老夫人抽飞了出去,直到撞到后面的大水缸才停止退势。
想不到,耄耋之年的独孤老夫人居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混帐东西!你还有点帝王的样子么?后宫之事是你该插手的么!”
面对怒火中烧的独孤老夫人,李渊这次出奇的硬气了,他忍着剧痛拉起尹德妃,涩声道:“母后,尹德妃纵有千般不是,她始终是儿臣的妃子,今天不管母后答不答应,儿臣都要带她走。”
与独孤老夫人相持了一会儿,李渊毅然拉着不知所措的尹德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