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微微皱眉,似乎感到了好奇以及某种程度上的棘手,“关于你……什么才是真的?”
她究竟有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真话?
塞拉顿了顿,她的眼里浮现了很微弱的笑意。为这个侦探孩子气一样的执著。
“关于塞拉琼斯……没多少是真的。”她如此回答,“——关于我……一切都是。”
然后她点了点头,朝他露出一个最后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踏上了飞往异国他乡的飞机。
透过私人飞机上狭小的窗户,她看见那位卷毛侦探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望着这里,似乎是在思考,似乎又是在无声目送。目送这个三十五年里他唯一无法完全解答的谜题。
侍者走过来,彬彬有礼地开口,“她让我告诉您,机长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您可以去任何地方不被他知道,只要别在您所希望的终点降落——她不想知道您的目的地究竟在何处。”
塞拉收回眼,闻此微微挑眉。想起在谢林福特封闭的房间里,那个被称为“东风”的福尔摩斯对她说过的无声的话——
“jufly”
原来她指的是这个意思。
——换了机长,不再是麦克罗夫特的人,这也意味着她有了更大的可能摆脱对方的监视。很好。不愧是东风女神,即便在监狱里足不出户,也能如此未雨绸缪。
塞拉端起一杯香槟,举杯,微笑,“敬东风。”
侍者点了点头,“那么,琼斯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塞拉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里那储存着和夏洛克福尔摩斯上百条短信的存储卡,毫不犹豫地折成两半丢入酒液中,然后微微一笑,指向前方。
“pleafly”
……
夏洛克看着逐渐远行的飞机,终于在它变成天空的一个看不见的小点时,收回了目光。双手下意识地插进兜里,然后一顿。
他拿出手,也顺带着拿出了不知何时被放在口袋中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却是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
他微微一愣。
正当此刻,手机铃声响起,夏洛克看了看号码,是华生的电话。
他按下了通话键。
“呃,夏洛克……”医生有些踌躇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显然是提前得知了某些消息专门安慰他来了,“对于订婚即将取消……嗯……我很抱歉……”
夏洛克朝天空望了一眼,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抱歉?——不,我的朋友,不必抱歉。”他说,“——我们的约定,现在才刚刚开始。”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唇角缓缓上扬。他重新将纸条揣入口袋里,朝蔚蓝的苍穹最后看了一眼,垂眸,如来时一样,缓步离开了这里。
……
地球的另一边,私人飞机降落在了墨西-哥西北的边境城市蒂华纳,侍者看着下飞机后逐渐消失在走道尽头的修长身影,拿出手机,朝一个号码发送了一条秘密短信——
“致mh
地点:蒂华纳,墨美口岸”
然后他收起手机,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
另一边,收到短信的麦克罗夫特立刻打通了一个电话,然而从那边得出的信息却让他微微一顿,虽然在意料之中,却也有些凝重的无奈。
——蒂华纳,墨美口岸。找到她。
两分钟后得到的回话:信息无效。目标已消失。
麦克罗夫特看着手机,沉思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对联系人里最不省心的一位发送了一条短信。
“serahadeurus”
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和东风搭上了桥,还做了“让夏洛克福尔摩斯因为无法破案而感到挫折”这个交易。虽然他及时发觉不对撤换了人手,可能够瞒过福尔摩斯一家人眼睛的那个女人显然也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她随意选择了一个地方下了飞机,却在之后的五分钟时间里神秘失踪,附近的所有摄像头都拍不到她的身影,驻扎的特工也无法寻找到她——她彻底消失在了麦克罗夫特的视线里。
这一局,显而易见地,他又失败了。
可他却没有多少沮丧的情绪,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
“不必担忧,”面对手下的疑问,他笑得成熟而优雅。
“早或晚——夏洛克·福尔摩斯,他会帮我们找到她的。”
毕竟,那位侦探拥有着猎犬一般敏锐的嗅觉。更关键的是,对他感兴趣的人,夏洛克福尔摩斯可从不半途而废。
不过这可不再是他最需要担心的问题了。
——东风将至。而接下来,他会有很多事情需要亲手去做。
麦克罗夫特低下头看向屏幕,里面间或闪过很多张老旧的照片,其中一张上面的一行字极为醒目——
“redbeard”红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