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娘点头应下,出去了,我抬头看了一眼怜月,叹道终于有人不麻烦了,便问了她昨日去读的什么书。
怜月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果不其然,我哥书房里肯定都是兵书,磅礴大气,我这点小家子气确实入不了他的法眼。
到了年底府里的事情其实挺多的,只不过我习惯当甩手掌柜了,倒是难为了甄重。
我哥回来估计他也没敢诉苦,不过是我哥看不下去了才跟我知会了一声,我虽然懒且脸皮也厚,但是还是有些怜悯之心的,总看着别人为我受苦受累,自己其实也闲的没事干,确实有些不太好。
于是趁着我哥在的时候,便装一装罢!
转眼年关将至,我虽忙但是甄重也不会让我太忙,再加上府里有我哥撑腰,即便忙我竟然也是很开心的忙,看来做事还是要看一个心情的。
不过忙过这一阵,到了腊月三十八,我竟然接到了皇后的请帖。
年底了皇后要宴请三品以上文武官员的家眷,按理说我既不是妻子也不是女儿的算不上家眷,奈何我哥功高盖世,皇后娘娘大概是为了向我哥示好所以特意给我送来了帖子。
我觉得皇后这马屁没拍对拍马腿上了,她不知道我有残疾哪儿都去不了吗?
结果闵娘跟我说:“皇后娘娘说了,明天会特地派人来接你。”
我翻了个白眼,说:“既然是皇后娘娘下令,那不得不去,不过至于怎么去,我再想想。”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年关皇后娘娘摆宴原本就是个人人皆知的惯例了,所以才会宴会前一天下帖子,只不过我初来乍到不知道而已,而且平时我也不出去走动,其实人家有经验的人家早就准备了,就我接到帖子的时候还一愣一愣的。
既然决定要去了,我就在思考我去的身份,我这身份,这形象都很是尴尬,最多,算是个残缺的绿叶,于是我用了第二天从早上到下午的时间,和闵娘研究打扮。
大抵的要求就是,隆重但不华丽,低调但不廉价,总而言之要让皇后看到我的诚意和无能为力。
好在我当年也混过皇宫,这个也不算太难。
去赴宴当然也要准备礼物,被打扮搞得头大的我自然就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我哥,结果我哥甚不负责的让怜月传话给我:“你不是懒得折腾那颗南海珍珠嘛,那就拿着那个去好咯。”
我看了看那颗珍珠,这么大的南海珍珠的确不多见,但是我并不认为皇宫里会缺这个,不过说来还真没什么我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我哥是武将,还是新晋武将,比不得那些元老家里有存货,就算是有也是前不久皇帝赏赐的那些,总不能从宫里拿出来再送回宫里去吧!
于是,我很愉快的采纳了我哥的建议,让闵娘找个贵重的盒子把那颗珍珠给好好的装起来带进宫里。
一切准备妥当,没多久宫里就派来的人就来了,只不过这次进宫,我不能带离疏去,就算侍女也只能带一个,在怜月和闵娘之中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挑了闵娘。
怜月终归是年纪小了些,闵娘好歹有些阅历,情绪上比怜月控制的要好,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闵娘这次随我进京还有一件大事。
三十七年前我路过她家顺手救了她娘与她刚出生的妹妹,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兢兢业业呆在我身边服侍我,与家里很少有联系,我偶尔也会让我哥照拂他们家,所以这些年来他们家过得应该还不错。
即便是不错,五年前闵娘的父母也相继离世,我曾让她回去看了一眼,那时家中只有一个哥哥,至于当年被我救了的妹妹,听说二十年前便去给大户人家做侍女了,刚开始偶尔还让人带个口信,后来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闵娘曾经在那一带打听过,不过听说那户人家可能是进京做大官去了,早就没了消息。
我之前一直躲着不出来,闵娘也没办法,这次来到了京城,闵娘自然就把这件事装在了心里。
平时我从不与那些官家走动,所以她也没办法,这次进宫,说不定会撞见也不一定。
闵娘想的确实有些美好,不过我还是要给她浇一浇冷水的,省的她后来又失望。
“三十七年未见,我不仅你单凭手臂上的一块胎记就能这么容易的找到她,带你参加宫宴不过是为了长长见识,你可时刻要记得谨言慎行,别人没找到你先把命给搭上了。”
说实话我这盆冷水浇的实在是忒残酷了些,把闵娘的那点兴致从头到脚浇了个干净,低头唯唯诺诺应道:“是。”
“好了,我也没说不给你找了,等以后有机会了,我自会替你在意着点儿,咱们一时不会儿的也不会回到江南去,你也不必着急。”
“是,小姐。”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这招用的实在是太缺德。
不过也没办法,世事哪有那么顺利的,更何况我又没有真的害她。
我让闵娘给我挑了件华丽贵重的衣裳,但是脸上的妆容让她画的简单些,首饰能少戴就少戴,除了一些必要的,再戴上点看着不寒酸,其他的,全都让我省略掉了。
进宫的路上,我坐在马车上一路在闭目养神,闵娘跟在马车旁跟宫里来的嬷嬷在小声请教,我随便听了听,感觉这宫里的规矩,只会越来越多,从来不会减少半分,到了这个朝代穷途末路之时,内忧外患,大抵只有这些虚幻的东西可以支撑他们想要的颜面了吧!
“呀,下雪了。”
闵娘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