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加思忖,阮霰将其中缘由慢慢道来,“先前说过,原箫寒护的不是我,护的只是一份能拔出神刀寒露天的力量。寒露天在他们北周的预言里,是把救世之刀。
我的身体无妨,三魂缺少其中之一而已。
到流夜台执教,是因为和岚光岛守岛人做了一笔交易……”
接着便说到摇光试,谢天明听得直摇头:“参加摇光试的队伍,少则两人多则五人。你家阿七境界在乾元境,但那个少年钟灵,不过凤初境,若是遇上强敌,他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后腿。这样的组合要想赢得比试,极为困难。”
“但流夜台没有旁的可选之人。那个钟灵,我会想办法让他在短时间内有所提升。”阮霰道。
谢天明倏地笑起来,露出尖尖虎牙:“我有一个妙招。”
“说来听听?”阮霰来了兴趣。
谢天明拿自己的酒杯撞了阮霰的一下,笑道:“我也来流夜台,替你出战。”
阮霰想也不想便拒绝:“不行,你睡了百年,想必伤势严重,如何能……”
“阿霰,此言差矣,我睡了百年,如今正是活动筋骨的时候。”谢天明打断阮霰,话语甚是坚定,“这事不许拒绝,就算你拒绝了,我也会去朱楼递交申请,然后报名参加摇光试。”
说着,这人又要起身。
阮霰对这人的性格十分了解,知晓这人不听劝不听说,决定之事,鲜少会更改,便道:“我去同境主说,让他直接给你流夜台学子身份。”
“善极。”谢天明抚掌笑道,“如此一来,我们的队伍里,便有两个乾元境修行者。若能再来一人,只要境界不低于琴心境,便可胜券在握。但要如何招募到合适人选呢?”
下一刻,他托着下巴,自顾自说出解决之法:
“或许我们可从江湖上招募。”
“又或者,我们可以将那位孤月剑主请来,与他一同商议解决之法。”
阮霰不咸不淡道:“此事休提。”
谢天明认真地望着他:“阿霰,向国相求助,乃是一道良策。”
阮霰语气依旧:“不谈。”
“你从前可不会这样,你向来是该计较的时候才计较,不该计较的时候决计不提过往情仇。”谢天明盯紧阮霰,仔细观察一阵,道。
“哦。”阮霰撩起眼皮,轻飘飘瞥了谢天明一眼,并为他酒杯斟满。
“……”谢天明很是无奈。
两人又在廷秀园坐了一会儿,直至一坛酒喝完,谢天明才想起一个被阮霰忽略的问题——雾非欢被逐出师门的缘由。
他再度询问,而阮霰一如既往,闭口不提,甚至转移了话题:“去找点暮鸦。”
“好。”谢天明只得点头。
瑶台境境主在北边高塔内,阮霰为谢天明弄到流夜台弟子的身份,这个过程没有波折。而谢天明提出住到秋江八月声去,点暮鸦欣然同意。
便回渡河秋收拾东西,前往秋江八月声。
正午时分,境主在廷秀园向众学子宣布,北周前任国相、孤月剑主原箫寒成为流夜台新执教。
举境沸腾,议论不断。
午时二刻,阿七终于摆脱了那令人头大的入学试,一路急奔回秋江八月声。
见到谢天明,他先是“卧槽”惊叫,然后绕着这人转了好几圈,摸摸捏捏确定真假。接着扑向阮霰,蹭住这人肩膀说:“主人,我获得新队友了!”
阿七如今不是雪白巨犬的形态,乃是一少年,阮霰极其嫌弃地将他从自己身上撕开,提溜到一旁。
谢天明侧目望来,好奇发问:“是谁?”
第三十六章 恕难从命
“九堂叔, 你怎么忽然戴起了面具?”
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抬眼一看,说话人乃是一位粉衣负剑的女子,被钟灵引着来到秋江八月声,面如芙蓉眸似秋水, 赫然是阮秋荷。
“主人, 我说的新队友就是这位阮秋荷。我们在朱楼遇见的。”阿七收敛做狗时的养成的习惯, 乖巧站在阮霰身侧,垂着手说道。
阮秋荷快步走到阮霰身前, 语气激动道:“九堂叔,我听闻你正为瑶台境星脉能否赢下今次的摇光试一事烦心,索性入了流夜台, 同阮七、钟灵一道参赛,希望能为你解一分忧!”
闻得此言,阮霰挑了下眉。
这人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但阮秋荷以为他又要问自己为何来此, 然后顺势把自己赶回去, 忙不迭道:
“九堂叔, 我这次来瑶台境, 一方面是听闻你在此执教, 另一方面是……我的确打算到这里学习、修行!瑶台境乃天下闻名的学宫, 早在数年前,家父家母就考虑将我送到此处。”
找出了充分理由让阮霰无法赶走自己, 阮秋荷还以为阮霰会问牧溪云, 又一股脑交代:“牧公子正同龙津岛官府一道安抚民心, 处理毒尸后续事宜,所以没立刻赶来。不过我想他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会过来了!”
说完后抬起头,眼巴巴望着阮霰,像条等待主人摸头夸奖的小狗。
熟料阮秋荷没等来阮霰开口,倒是听得一道幽凉幽凉的声音响起,“哟,今天真是热闹啊。”
原箫寒回来了。
阮霰看也不看这位后到之人,冲阮秋荷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同谢天明道:“如此一来,便凑足四人。时间不多,你们先熟悉一番。”
阿七甚为惊讶:“小明哥也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