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森荃觉得郑长久的话里有话,便看着他道:“郑老爷,把话说清楚,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文章?”
郑长久锊了一下胡子想了想道:“汪大人是久居江南的一方大员,思虑自然远在我等之上。今天晚上大人之所以召我前来议事,一定是感觉到了这封书信不同寻常来。那么我想请问大人,你有什么顾虑吗?”
汪森荃知他看破了自己的心事,于是点点头道:“我确实有顾虑,顶甲皇帝是个小心谨慎之人,要是调动军队来对付我们一定是掌握了我们确切的证据了。而这个证据不可能只是肖护的一面之词,也就是皇帝在肖护到达江南之前就已经暗中在调查了我们。而我们却浑然不知,这是让我最感到恐惧的。现在太师的书信写的极为简略,而危险的信号又是那么强烈,所以我有点吃不准啊。”
郑长久道:“相信太师也在思虑此事,我认为太师的这封信不是让你调集军队和钢铁将军去长江沿岸,因为那样做会暴露咱们的实力和动机,对咱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汪森荃点点头道:“那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郑长久站起来,向汪森荃作了一个揖道:“汪大人,以我对太师的了解和对现实的观察,我认为大人身边有奸细,而且这个奸细已经掌握了平安镇的核心机密。太师的意思是立即行动起来,找到奸细,切断朝廷与奸细之间的联系。”
汪森荃一听,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灰暗的道:“什么?奸细?你确信太师书信的意思就是这个?”
郑长久是太师在江南的代理人,自然是有决断能力的,他对汪大人的反应一点也不陌生,仍是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太师的真正意思还是要大人自去琢磨。”
郑长久又道:“大人别忘了七年前的霍北通之事,他就是朝廷安插在江南的奸细,虽然大人将他除去,但是保不准江南就没有第二个霍北通了。而且我一直到现在都在思考赵权龙的问题,他看上去不是扈丞相的人,那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在江南这许多年与谁在联系?他要将信息传递给谁?”
郑长久这么一说,汪森荃不禁浑身一阵冷汗,顿时他的左参政何忠伟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忙道:“对了,那个何忠伟就是个突破口。”
他说着,对邓世荣道:“你立即着人去五河县,提调犯人何忠伟来平安镇,我要亲自审问!”
邓世荣答应了一声,就出去调集人马去平安镇了。
凌霄禹忙道:“大人,那调集军队和钢铁将军的事就不谈了?”
汪森荃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道:“大战就要来临,军队更是重中之重。军队是一定要调动的,但是不是调到长江沿岸,而是在咱们的内地驻防操练。咱们的人要时刻监视长江北岸的动态,军队随时做好打仗的准备。”
凌霄禹得了汪森荃的话,心理也明白该怎么做了,于是告辞汪森荃离开了。
郑长久也随着凌霄禹的离开而离开。但是郑长久也感觉到形势的严峻来,当晚就收拾东西回子镇去了。
当晚在中堂谈话的时候,有个黑衣人紧贴在中堂的屋顶瓦片上,耳朵听着下面的动静,将三人谈话的内容听了个清清楚楚。等汪森荃离开中堂的时候,她也迅速的离开屋顶,弹身越过几个屋顶,来到自己的住处,然后从窗户进了房间。
她到了房间,脱掉身上的黑衣,露出里面鲜红的花衣服。她又拿掉脸上的黑色蒙面,一张美丽的脸赫然露了出来,她就是三年前被汪森荃收做小妾的胡阿娇。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胡阿娇在昏暗的油灯下面,拿出一张白纸,匆匆写了几句话,然后折叠成一个元宝形状,交给她一个贴身的丫鬟贝儿。贝儿和她心意相连,接了书信就走出去了。
贝儿刚走,汪森荃就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发现胡阿娇穿了衣服在灯下,不禁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胡阿娇娇滴滴的过去,抱住他的身子道:“大人,这大晚上的走出去,奴婢担心你吗,所以就起来等着你了。——还好,你回来了,咱们……咱们继续睡吧!”
汪森荃见她一副娇艳的模样,心理早就乐开了花,忙抱着美人亲热,忽然发现她的脖子上有细细的汗水。按说这大冬天的,就是担心别人怎么可能出汗呢?顿时心理警觉起来。
其实汪森荃也曾经怀疑过胡阿娇的身份,因为这么漂亮的女人流落街头卖笑是很不寻常的,但是三年来也没有看出她的破绽,所以就放开了。但是今天这不寻常的现象又勾起了他的怀疑。他轻轻推开胡阿娇道:“我今天累了,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胡阿娇便也顺着他的意思,脱衣和他睡下了。到了半夜,汪森荃感觉胡阿娇睡熟了,便偷偷的起床,到外面丫鬟贝儿的床上摸了一把,发现贝儿不在,然后找来值夜的士兵问道:“丫鬟贝儿去哪儿了?”
由于汪森荃平时很宠爱胡阿娇,所以这些值夜的都不敢询问她的丫鬟去向,只是知道她离开的方向,便道:“小的只看到她往北面大街上去了。”
汪森荃冷笑道:“找几个人将贝儿找到抓起来,带到签押房里去。我明天亲自审问!”
那值夜的答应一声,立即带人去抓贝儿去了。
此时睡在床上的胡阿娇被一个噩梦惊醒,起来就发现汪森荃不见了,她正好奇的时候,忽然发现汪森荃回来了。汪森荃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