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郁霆脸色寡淡,紧眯的桃花眸幽邃而暗戾,只看了席幕臣一眼,并没说话。
“在这3年之间,我用尽一切办法向家里人隐瞒、甚至编造了和绵绵的身世,为的不过就是今天和即将到来的婚礼。我不过是……”席幕臣有些苦涩地扯了扯唇,想了想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吸了口后继续道:“我不过是没有把握让你继续待在那里。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愿意跟我过来这一趟。”
楼郁霆摘下唇间的香烟,嗓音幽淡:“我不是为了你。”
席幕臣用夹烟的手搭了搭眉骨,低低地笑:“这个,我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接下来的话,楼总可要好好想一想。”
楼郁霆垂在身侧的大手蓦然收了收,直觉自己会被要挟。
果不其然,席幕臣继续:“据我所知,虽说深得楼老先生喜爱,但他老人家的身份毕竟只是外公。在16岁以前,她的亲情几乎只能维系在她外公一个人身上。16岁到21岁,就更不必说,除了数不尽的麻烦和灾难,她就没有好好生活过。”
楼郁霆明知道席幕臣接下来还想要说什么,却偏偏抑制不住下胸腔里的郁躁,哑声打断他:“你想说什么。”
席幕臣继续:“可是在郦城的这3年,在工作上一帆风顺节节攀高,她家里有尽心忠实的林妈和萱萱,外有我们席家上下对她的喜爱与来往,更有她自己的层次社交圈……”
故意顿了下,席幕臣偏头看着楼郁霆:“可是楼总,不用我提醒你,你应该很清楚你给带来的,除了痛苦,还剩下什么?”
楼郁霆蓦地转过身,一只手凌厉地上抬。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扼住了席幕臣的咽喉。
他的力道之重,让席幕臣一个有身手的男人都紧提了口气,太阳穴两边的青筋很快就暴突出来。
但席幕臣没躲也没反抗,只是咬着牙看着楼郁霆。
楼郁霆紧盯着他,眼眸中的暗红阴鸷在几秒后褪去了些,然后他五指一松,扔开席幕臣的脖子,并往后退了步,将那节没有燃尽的烟往嘴里喂去,狠狠地吸了口。
看着楼郁霆这样,席幕臣慢慢弯唇,嗓音越发地儒雅了:“楼总,为了满足你自己的一腔私欲,还是执意要在我奶奶面前让难堪,让继续跌入孤立无援的深渊,我相信依照楼总过人的智慧和异于常人的决断能力,你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说完,席幕臣看着楼郁霆那半边身子都被笼在暗影里的侧影,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下自己那被弄皱了的衬衫领口,往门外走:“天时地利人和,楼郁霆,你已一无所有。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