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里突然就安静的诡异,连那几丝啜泣都没有了。
我看向她们,零白咬着唇,零栀背着身,零月目光闪躲,零霜一直沉默。最后,零风站到我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零星为了掩藏中毒受伤的零月,被那群人抓走了,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至于零蝶,过程中我俩逃散了,应该是被逼上了悬崖……我在崖底已经找到了她,好好葬在山上了....”
“哦。”我愣了很久,很久。
“洱颜……”零白有些担心,就像我好像我承受不了一般。
“……死了……也好。那便真的是事事无忧了。”我原本是想笑着说这些话的,至少可以让我看起来没有那么悲伤。然而,泪珠就从眼眶里滚出来,顺着我的脸颊滴落在袖子上,“啪嗒”一声,在寂静中分外响亮。我连忙在慌乱中用手去抹,却再也寻不到踪迹,泪痕都不曾留下。脸上是干的,眼眶也是干的,只有心口隐隐的痛楚仿佛在告诉我,我很难过,难过到心尖都颤到发痛。
零月一下子就跪倒在地,难掩横涕:“若是那日我不受伤,星便……”她手里举着一只断了的碎玉笛,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金之疆、独有的碎玉笛,星平日里最爱吹奏的,碎玉笛。曾经飘扬在空中的那些欢快的哀婉的曲调,到最后,也被尖锐刺耳的声音破坏,支离破碎……
“到底是我拖累了你们。那山,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零霜,你和零月马上回去一趟吧。找找蝶的墓,给她摆些爱吃的,别让她饿着。再给星立个衣冠冢,她原就不愿意下山,无论她是生是死,也算圆了她的念想。”我的目光有些空洞,颤抖着摸索坐到床上去,“你们都出去吧,我再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 零霜:“零蝶平时爱吃什么?”
“……”零月道:“她……好像没有不喜欢吃的,而且、而且一人份似乎也不够……”
“……”
满脸写着的都是为难。
☆、相携2
我想做完那个未完的梦。
那个梦原来是一场告别。就像天齐自刎前也留下了一句不完整的遗言,蝶对我也还有没说完的话。
那我就必须要再梦一次,听听她的声音,再看看她的脸。
可我,已经睡不着了,无论我怎么平复心情,怎么闭上眼睛,我都无法入梦。一瞬间,本就爱被各种好的梦不好的梦紧紧纠缠住的我,在这次寒疾发作时却是空空如也,那我是不是根本已经,没有梦了……
一声刺耳的尖叫就划破了天空。
有人冲进屋里,一把抱住了焦躁不安的我,一只手把我的头用力地按在他的怀里却轻柔的抚着头发,另一只轻轻拍打着我的背。
“洱颜,洱颜……不必这样为难你自己。”他的气息因为浓烈的不安而起伏不均匀,“你告诉我,告诉我是谁。我会为你,为她们去报仇。你好好养身体,我们早些回宫之疆。”
我的回应也十分用力,就像抓紧了许久未见的太阳,生怕这一丝温暖也消散天际。
…………
几天后,静轩留下了几个心腹助力处理原先卞之疆地域上的大小琐事,带着我,带了她们,带着部分兵士,浩浩荡荡地回了宫之疆。疆域大道沿途都有许多大皮面鼓,为了庆祝此次开疆拓土的盛事,敲得震天响,如惊雷一般。
一路上,疆民们大多都低着头跪着,也没有杂言碎语,只一味呼喊欢庆,甚少有人言论谈及一同乘骑在静轩马背上的我。
即便如此,我还是极不好意思。
我倒希望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的议论我,可再如何宽容大度,也是受不了无论去哪都有人在你背后指指点点说你小话的。于是我便再三恳求,再三推脱说我已经十分困倦,想要下马去待在马车里。
没想到他头一歪,嘴唇几乎要触到我的耳朵,磁磁说道:“无妨,你可直接睡在我怀里。”
我便再无言以对,任由他去,心里却是暖意满满。
起码,他是真心实意的对我,且还算不赖的。
晚膳是我自己跟她们几个一起用的,菜色不错,我也开了胃口,吃了不少。饭后,随侍还拿了水果茶水,我们便一边用着,一边随心闲谈。不多会儿,有传话来说说,疆主在疆城城楼上等着我,许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我便急匆匆地出门寻了他,长且陡的阶梯也是不由分说一口气就上了去。
他穿着宽大的衣袍,披散着一头长发,慵懒的倚在花梨樟木制成的罗汉榻上,在柔和的月光下宛如一幅静谧的画。樟木的清香揉进凉凉的夜色里,闻起来格外舒服。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披发的模样,连着那些铺散在榻上的发尾,每一丝每一缕都很柔软。
他眼眸很亮,我在里面不仅看到了我自己,还有我身后那片绚烂的星空。
然后他就一把拉过我,我猝不及防,一下子就靠在他胸前倒进了怀里,也正好坐在他的腿上。耳边听到如同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