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低头看着杯中的茶,一时间喝又不是,不喝又不是。
这姑娘太豪爽了,可偏偏不显粗鲁,反倒透着一投洒脱与优雅。
还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王七放下杯子,朝丫鬟道:“去,换两杯清水。”
面对谢家丫鬟与王七的打量,邱若寒直接无视,拿起水杯直接喝了起来。
她快渴死了!
咕噜,咕噜。
一大杯水灌下去,邱若寒便感觉倦意消了不少,精神也恢复了几分,这才有空理会王七。
“多谢七公子。”
王七原本就因为邱若寒的医术有意结交,今天看邱若寒在他这么一个贵公子面前,如此自然真实,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好感。
虚伪矫柔的女人见多了,遇上这种天然去雕饰的女子,难免会有几分欣赏之意。
当然,纯粹是欣赏了。
王七是不会对邱若寒有别的想法,别说他过不了自己那关,无法接受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就邱若寒这出身、这身份,也不够入王府。
别说当妻子了,就是一个暖床的小妾,王府也不会允许。
没了这乱七八糟的心思,王七与邱若寒交谈起来更加的随意了,天天端着贵公子的派头,一举一动都要考虑身份与形象,他也累了……
邱若寒最初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可聊着聊着,邱若寒才知道,这王七公子还是有几分真材学识的,从他嘴里邱若寒了解了不少关于东陵的风土、人情、史。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丫鬟来提醒,晚膳准备好了,两人才意犹未尽的起身。
这个时候,王七对邱若寒已放下了成见,并且找到了两人相处的方式。
不把邱若寒当成一个女子,就把她当成一个可以相交的朋友,没有性别之分。
在谢家用了晚膳后,王七将邱若寒送到邱府,离去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邱若寒,我姓王名锦寒,字耀初,排行第七,人称七公子,你亦可以称我锦寒。”
邱若寒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在古代,名字是很重要的,当对方肯将名与字告诉你时,就表示认可了你。
这王七公子,人还是挺好玩的。
邱若寒笑了笑,便朝邱府走去,刚走到自己的小院,就……
“什么人?出来。”邱若寒伸手拿出怀中的小手术刀,紧紧的握在手上,戒备的打量着四周。
不是她反应灵敏,而是她的鼻子对血腥味异常敏感,虽然这血腥味并不浓郁,甚至若有似无,但同样没有逃过邱若寒鼻子。
“这么灵敏的反应,怎么会遭人算计。”黑暗中,黑衣银面的孙卿走了出来,语带嘲讽的说着。
这话指什么,邱若寒与孙卿都明白,不就是说,邱若寒被人算计,在城门口醒来的事情嘛。
这件事就像一个烙印,烙在邱若寒的身上,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洗刷。
这个烙印比周行身上那个“贱民”烙印,更加的有杀伤力,因为这个烙印是无形的。
好在,邱若寒的心态足够好,看到熟人,邱若寒放下戒备。“人有失手,马有失蹿,隔下武功高强,还不照样受伤。”
邱若寒看了一眼孙卿那渗血的伤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跟我进来。”
孙卿迟疑片刻,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的确需要邱若寒处理,就乖乖地跟了进去。
“坐好。”邱若寒累了一天,回来就看到孙卿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脸色实在好不起来。
如果有一件白大在身上,邱若寒此刻就是传说中的冰山医生。
孙卿皱了皱眉,冰冷的眼眸扫视着邱若寒,隐含杀意。
哪知,邱若寒神经粗得根本没有感觉到。
或者说,经过战场洗礼的战地医生,对于所谓的杀气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因为他们见多了,除非孙卿真地有动手的打算。
邱若寒将室内所有的灯,全部点亮,打了三盆水,取出一个樟木箱。
这个箱子以前是用来装饰的,邱若寒看质地不错,大小合适,就把它腾空了,用来装一些居家旅行必备的药物。
毕竟,什么都从智能医疗包里面取,也很不方便。
孙卿坐在椅子上,看邱若寒动作利落,眼中冷意少了几分,想到邱若寒的戒备心也很强,孙卿便稍微放松了精神,瘫倒在椅子上。
眼神一扫,便将邱若寒的闺房给打量完毕。
不得不说,这是孙卿见过的,最简单朴素的房间,没有屏风、没有帐幔、没有洗漱台,没有更衣室。
一进来,就看到一张占了三分之二位置的大床,床单是雪白的,平整的就如同刚刚浆洗过,蓝色的锦被叠的方方正正,像是一块砖头,生硬的没有任何线条感。
再来,就是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除了一把木梳和铜镜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再看邱若寒头上,的确很简单,长直接用一块绢布给绑了起来。
这是孙卿见过得,最简单的装扮,但不得不说,挺适合邱若寒的看,看上去清爽大方。
除了梳妆台,就是一张小书桌和一把木椅,也就是他现在坐的地方。
这是女人房间吗?
整间房间冷硬的,不像是女子住的,唯一的优点就是干净,地板都擦的亮。
孙卿知道,邱家没有丫鬟,也就是说这些事情都是邱若寒自己做的。
这个现,让孙卿对邱若寒的认知,又有更深一层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