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府被血衣卫砸得稀巴烂时,御花园也是一派和气融融,七皇叔与皇上是在下棋,可他们真正的棋盘不是御花园这块玉质的棋盘,而是王家那个棋盘。
没错,于皇上和七皇叔而言,王家才是他们今天要下的棋,邱府是一颗关键的棋子,这一子可以定胜负,只是在棋子没有落下前,谁也不知道谁胜谁负,御花园的和气不过是假象。
皇上胜券在握,七皇叔气定神闲,皇上认为,他把七皇叔牵制住,把肃亲王牵制住,在邱府的较量中,他必胜无疑,可他忘了这皇城中,还有一个的身份比陵洛高,那个人就是……
“住手!”在血衣卫提刀逼近邱府下人的时候,身着杏黄宫服的太子殿下,带着侍卫来到邱府。
“太子殿下?”血衣卫手一顿,大刀僵在半空,不敢砍下去。
太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邱府?
巧合?
不,这天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死亡临近,佟瑶和春绘几人早就吓得脸色发白,闭着眼睛等死,结果没有等到死亡,却等到了这救命的声音。
佟瑶几人连忙睁开眼,看到如同救世祖一般,朝他们走来的太子殿下,众人双腿一软,咚跪了下来,哽咽地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感谢太子殿下的到来,丁清也狠狠地松了口气,整个人摊坐在上,一脸庆幸。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七皇叔会有安排,七皇叔怎么可能放任邱若寒不管,虽然太子来得有些晚,但总比没来的好。
人很多,很杂,太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丁清,朝丁清点了点头,太子急步朝邱府祠堂走来,入眼所及,邱府的下人狼狈不堪,整个邱府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地方。
太子眉头紧皱,再看血衣卫见到他,居然没有行礼,太子更是不满了。
血衣卫只对皇上负责没有错,但别忘了他是太子,是储君,即使他再不得皇上宠爱,只要他一天是太子,东陵上下就得把他当未来皇帝看待。
“血衣卫好大的派头,见到本宫还不行礼。”太子厉呵,血衣卫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不满太子,也不把太子看在眼里,但表面上的礼仪却不能出错。
“见过太子殿下。”血衣卫单膝跪下,只行了个半礼。
太子虽不满,但也没有多说,只是久久不说免礼,冷眼打量血衣卫,任这百来人跪着,血衣卫们心中的不满更甚,要不是怕御史弹劾,陵洛会倒霉,他们早就不甩太子了。
太子何尝不知血衣卫的想法,堂堂太子做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太子很悲哀,将心中的苦涩压下,太子维持着他仅有的骄傲,挥了挥手:“免礼。”
“谢太子殿下。”稀稀落落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太子明知也只能忍着,他身为太子,他不屑也不能和这些小人物计较,太子直接命令道:“去请洛王殿下,本宫要见他。”
只要他还是太子,名面上他就是东陵第二尊贵的人,哪怕他再不得宠,也是陵洛来见他,而不是他去见陵洛。
这就是身份的差异,这也就是陵洛,处心积虑地想要废了他这个太子,坐上太子之位的原因。
身为皇后嫡子,陵洛不把太子推下去,太子登基了也不会放过他,嫡子有权继承家业,众兄弟中,除了太子,陵洛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一个,这样的情况下,陵洛就是争也得争,不争也得争。
一出生,陵洛就注定与太子不对盘,所以当陵洛听到血衣卫来报,说太子来了,要见他时,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太子又一次挡了他的路!
只要太子没有被废,陵洛见到太子,就要给太子行礼,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他手上握的权利有多大。
咏王和舟王纯粹是来打酱油的,他们虽然与陵洛结盟,可也不介意看他与太子斗。
嫡子们都斗死了,他们也有机会不是,只是要皇上的儿子,他们就有资格竞争那个位置。
兄弟四人你来我往地说着虚伪的话,陵洛话里话外都是强硬的姿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太子。
如若是平时,太子为保全自己的面子,定会后退一步,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面对咄咄逼人的陵洛,太子虽然温却半步不肯退。
一个拿权力压人,一个拿身份压人,谁也不差谁半分,咏王与舟王相视一笑,交换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太子如此强势,肯定是得到了七皇叔的承诺,想来也是,要不是七皇叔给太子许诺了什么,太子怎么可能会选择在今天来邱府,掺和王家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和皇上作对嘛。
眼神相交,火花四射,太子与陵洛半步不让,你来我往,杀意渐起。
陵洛强硬地要搜邱府,把王锦凌找出来,太子则不允许,要陵洛等邱若寒回来再说,并指责陵洛纵容属下行凶,虐待忠良之后,寒了将士的心。
王家的事是皇上与七皇叔之间的较量,现在也是陵洛与太子之间的较量,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谁都输不起。
陵洛输了,便在皇上那里留下一个无能的印象,身为皇子你要烙上无能的印记,你还能争皇位吗?
太子输了,不仅狠狠地得罪了自己的父亲,还会失去七皇叔这个强大的助力,没有七皇叔相助,太子这个位置又能坐几天?
这就是皇权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