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两日没有来栖梧宫了。
这两日栖梧睡的都不好,白日里人整个人都恹恹的不是趴在窗边发呆,便是躺在贵妃榻上假寐。看着她眼底的青黑,紫陌越发着急。
皇上没来栖梧宫,紫陌担心栖梧便睡在外间。她一向浅眠,稍有动静都能惊醒,睡的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有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到了。
起来一看,竟发现栖梧趴在床上在往床底放什么东西,心下疑惑忍不住上前问道:“娘娘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她突然出声将栖梧吓了一跳,手一颤手上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又慌忙去捡。
可紫陌却先她一步将那东西捡了起来,顿时脸色一变——那是一方手帕,素白的帕子中间沾着猩红的血迹,那样触目惊心的红,刺得紫陌瞬间红了眼。
“那个”栖梧开口想解释,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紫陌突然跪下,趴在地上伸长手臂在床底到处摸索,最后,竟被她摸出十几张沾了血的帕子。这其中除了帕子,还有被被撕成一片一片的碎布。
“难怪翠翘还在说娘娘有件内衫不知放哪儿了,原来在这儿。”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砸,“若非今日我发现,您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小姐?”自从入宫后,她们便按照宫规唤她“娘娘”,从容有时候改不过口也喊“小姐”。但紫陌不同,她一向沉稳倒不曾喊错过,可唯独一种情况例外——那边是她生气的时候。
栖梧被紫陌失望的眼神吓着了,慌忙摆手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那个是,是以前的”刚说完,便见紫陌手上的那方沾着未干的血迹的帕子,嗫嚅了半天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后来紫陌默默地将那些沾了血迹的帕子扔掉,没再说什么。但从此以后她都寸步不离的跟着栖梧,哪怕她出恭,紫陌都会呆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紫陌本就懂医,也明白栖梧现在全靠韩无衣的药勉强吊着一口气,若是再拿不到“血玲珑”,只怕是神仙也难留……
这两日听说北辰陛下来访,皇上忙于国事未曾踏入栖梧宫半步,栖梧情况越来越糟,她却无能为力。
“六嫂六嫂,听说你病啦!怎么好好的又病了?”龙初夏的声音由远而近,栖梧叹了口气,这丫头总是一惊一乍的。
话音落了许久,才见龙初夏火急火燎的冲进屋子,见到栖梧趴在窗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就去摸栖梧的额头,然后叫到:“哎呀,是好烫啊!六嫂你这发着烧怎么能在窗户边上吹风呢,紫陌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栖梧被她的嗓门震得头疼,忙拉着坐下,顺手点了她的穴道,龙初夏瞬间动弹不得连带着发不出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老大无声的控诉着。
“几月不见,嗓门越发渗人了,你这样吵得我脑袋都要炸了。你先歇会儿我先说,第一我没事,也就发个烧不用一惊一乍的;第二我的地盘听我的,不准拿我宫里的人撒气;第三不准大声喧哗,明白?”
龙初夏委屈至极,但看着栖梧脸色不大好,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忙不迭的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
栖梧叹气,解了她的穴道。这丫头马上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上来。
其实龙初夏一开始是不喜欢栖梧的,可是自从那日她不要命的将自己从张朝等人手中救下,还救了言姐姐,甚至为了南楚能打胜仗不惜以身犯险还被那个坏带张朝折磨成那样,她就突然喜欢起这个丫头来。所以听说她病了便缠着十哥求了好久才让他同意自己来看她。
“六嫂,你怎么又瘦了,你看都全是骨头了,抱着都铬人。”龙初夏在栖梧身上蹭啊蹭的,一旁的紫陌看的心惊胆战,生怕她勒着栖梧了,忙开口道:“公主,别勒着我们娘娘了。”
龙初夏撅嘴,但还是乖乖松开了手。
见气氛有些沉闷,栖梧笑道:“这么多天,跑到哪儿玩去了?”
听她这么问,初夏脸色微变,然后低下头默默的用手指搅着裙带。栖梧也不急,就这么看着她。
终于,初夏忍不住了,讷讷的开口:“他们都说洛伯伯叛国,但我不信。洛哥哥失踪了,我想找到他问个明白,我相信洛伯伯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栖梧心里早就有数,但是被初夏这么说出来,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气窒。
再想到那日洛轻歌讲的那些话,一股浓重的悲伤突然从心底升起,像一张网,铺天盖地的袭来。
“六嫂,你也不信是不是?”初夏抬头,一脸天真的问道。
栖梧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初夏,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去纠结各中缘由也于事无补。有的时候,难得糊涂。”
初夏鼻子一酸,点了点头:“六嫂,你说的我都懂,只是洛哥哥他”
“有缘自会相见。初夏,人总要往前看,世上好男儿多了去,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了整片森林。依着你的样貌身世,害怕找不到夫君不成?”
栖梧的话终于让气氛不再那么压抑,初夏不禁红了脸,嘴硬道:“六嫂你总是打趣我”。
场面逐渐热络,初夏打开了话篓子,叽叽喳喳的跟她讲自己这几个月“闯荡江湖”的英雄事迹:比如路见不平救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啊,比如见到了好多好玩的好吃的啊,比如银子被别人摸了露宿街头啊,比如扮成小乞丐混进了英雄大会见证了武林盟主的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