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见她脸上没什么血色,陈柏舟有些担心。不过这个女子倒真的是让他刮目相看,亲自去毁了那水坝不说,竟然还为了救属下受了伤,万幸只是皮肉伤。但他们此次并没有带随行的军医,加上栖梧身份特殊,所以只能由得她自己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拿下壶口之后她再三嘱咐了一些洪水后需要注意的事项,便睡了整整一天,对此陈柏舟还是有些担心。
“无碍,城里现在怎么样了?”毕竟经历了一场洪水,城里尸体应该也有不少,此时若是不做好措施,就怕引发瘟疫。
“你放心,已经按照你说的把尸体都掩埋了,并在城里各处都撒了石灰消毒,清理工作正在进行,估计没多久就可以入城了。”
“那就好”栖梧松了口气,笑道:“辛苦陈将军了,虽说是冬天,但毕竟还是小心为上。”说完,栖梧压抑着咳了好几声。
“没事吧?”陈柏舟面有忧色,“还是派人到临近的村子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也是通晓一些医术的,只是有些染了风寒而已,无碍的。”其实栖梧自己知道,自己这已经不是风寒这么简单的事了。
那日去毁那水闸,对方虽然防卫松懈,但他们只有三个人还是吃了些苦头。但眼见着对方援兵赶到,围攻的人数越来越多,原本是在暗中保护的隐卫都不得不加入打斗中去。最后栖梧只好咬牙跳进水里,和两名隐卫一起从里面硬生生的将水闸震出了一条裂缝。他们堪堪逃脱,强大的水压就已经冲毁了堤坝……
那水冷得刺骨,加上水底水压甚高,若非他们撤离及时,一旦被卷进去根本没有活路。也还好她事先料到了也许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事先服了一颗“护心丹”护住了心脉,否则寒气侵入心脉只怕会形成寒毒,到时候可真是捐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栖梧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己这好容易转生来的小命折腾了十八年,终于被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了……
“可恶!”宗政玄桢看着遍地狼藉的军营,双眼通红像极了即将暴走的野兽。双手垂在身侧拳头捏得“嘎嘎”作响。
军营四处都是被大火席卷过的痕迹,加上南楚的偷袭,防御松懈的北辰军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受损严重。今夜南楚仅用一千人数的人便偷袭了十几万人的北辰军营,加上他们用了火药,北辰军队死伤竟是接近八万人!
如此庞大的数量,怎能不让人心惊!让人怒不可遏!
张朝也是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望着四处都是断臂残肢的军营,是他们大意了!原以为毁了他们的大炮南楚就无计可施了,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制造出了杀伤力如此大的武器!
“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这种武器!为何我们事前一点情报都没有收到!我们安插的探子呢,都死了吗!”
“已经好几天没收到线报了,只怕是出事了。”吴州答道。
“废物!一群废物!”宗政玄桢一拳打在旁边的梁柱上,原本白皙漂亮的手背上渗出了血珠。
“殿下,南楚用的武器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若是持续这样硬碰硬只怕吃亏的是我们。为今之计臣建议先行退兵,再做商榷。”张朝一脸肃然,他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来,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既然已经兵临城下但是却被人打得落荒而逃,这让他如何甘心!
可是,他却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这些士兵的命虽然不值钱,但如若就这样全军覆没,让他今后还如何在朝中立足!
“退兵!”宗政玄桢几乎跳了起来,一把拽住张朝的衣领怒道:“怎么可能!都已经打到这里了,此时退兵?你在说什么梦话!”
此次出兵南楚是他亲自向父皇请命来做监军的,一则是知道有张朝带兵必定会旗开得胜,二则是最近父皇开始考虑立储的事了,而且还准备将那个人召回来!在别人看来,父皇最宠的儿子就是自己,而这储君之位也是非自己莫属,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一直以来,那个人虽然没在京城,但是他却知道父皇每月都会接到关于他的奏报,而不时谈起他时,也是一脸的笑意。
他知道,若是那个人回来了,储君之位便非他莫属!
所以他想借此次机会在军中建立威信。而且,经此一役,他便有了军功在身,那么在朝臣举荐他为太子之时他便有更多的机会。
既然他们已经连夺南楚四座城池,且已经打到了潼关,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退兵!
“臣附议,张将军所言极是,如今退兵方是上策。”吴州表示赞同,毕竟此时若是坚持迎战局面只会对他们不利。
“臣也附议”彭宴也表态。
“好了,别说了!退兵绝对不可能!整军休整,集合人数,明日攻城!既然拖不得了,那就速战速决吧!”宗政玄桢扔下这句话,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留下一干人等站在原地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