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不动声色
夜芳菲双目中露一丝惊色,焦急地看着司马恩,道:“那皇上贵为龙身,怎么能行如此之事。”紧紧地咬着嘴唇,沉思道:“若是说心疼姐姐,也应该招太医才是。”
那皇帝身为九五之尊,如此屈尊而为,若是传了出去,有损皇威不说,纵是那司马恩也会被世俗所唾骂。
后宫的佳丽数千,那也是酌皇献力,无不是从民间万里挑一筛选而出。为了天下的百姓生计,延续皇室香火而为,纵是不能成就贵身,色衰归田之后也是身染皇气,光宗耀祖之行。放眼历朝君王,若非名正言顺进宫之女,纵是生得龙种也是永无实名之分,一世落魄清苦而终。
这真宗皇帝继位以来,以德服天下。光明正值,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纵是在边界战事告急之时,也是亲督战事。如此明世之君,行此不雅之举,着实令人匪夷所思。若是他看上了司马恩,大可亲自钦点,名正言顺招纳至宫中。加之那司马监身为谏官之首,于伦于理,也是合乎情理。
司马恩点了点头,道:“此时,还恍如做梦一般。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伸手摸了摸脸,忧心忡忡地道:“就连那龙公公当时都惊于皇上举动,出声制止?”
夜芳菲紧紧地咬着嘴唇,轻轻地拉开司马恩的裙摆。只见那伤口之上,四个细小的红点如同针眼一般的大小。那红点的周围并无红肿之态,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低声道:“如此伤口,恐是寸钉小蛇罢。”
司马恩点了点头,道:“那青花小蛇如同筷子一般的粗细,若是大蛇,恐怕我早有察觉,也不会被咬到。”司马恩身为习武之人,早已经练成了耳听八方的过人之能。若非当时心中紧张,也不至于被小蛇咬到。
夜芳菲沉声道:“寸钉小蛇,纵是毒蛇之种,也并无大碍。姐姐的伤口无事,只要以水清洗一下便好。”轻轻地拉下裙摆,打趣地笑道:“也许,是那皇上尊口吸去那毒性,所以姐姐的伤口才会安然无事。”
她的心中一阵困惑,自小便从父亲口中得知皇帝的为人。这皇帝不但英明神武,而且行事刚正。自从立冷凌孇为皇后之后,极少骈连后宫嫔妃。素来以国事为重,一心为天下百姓生计操劳。若非司马恩亲口说出皇帝如此举动,恐怕天下人无人会相信。
司马恩无力地一笑,摇头道:“是福是祸,也还不得而知。我等庶民,就不要妄自猜测了。今日幸得皇帝龙颜大悦,并未怪罪。”
苍白的脸上逐渐恢复了少许红润,咬牙道:“今日南宫燕执意带我前去之时,我便怀疑她必定有目的。”
夜芳菲脸色一变,急道:“是那南宫燕带你前去的么?”拉着司马恩的手急道:“她心思众多,而且在宫中早已经熟悉,姐姐日后还是休要与她接近的好。”
南宫燕对司马恩早已经起了杀意,如今司马恩进得宫中,必定给她带来了困惑。若是日后司马恩在宫中立足,凭借司马监的谏官之能,司马恩必定比南宫燕靠山要坚实万分。南宫府已失去了太保之职,加上碌官之贬,在晋升之上必定不如司马恩得势。如此一来,南宫燕必然杀性噬心,想在司马恩立足之前便设法下手了。
司马恩冷冷一笑,点头道:“我此时才想起,在皇帝出入的花园之中,何来那寸钉小蛇。如此看来,必定是那司马恩搞的鬼。”她清楚地记得,皇帝在怒斥龙公公之时,那公公说过,先前才派人清理过花园。
想那皇帝出入之地,就连蚊虫毒蚁都鲜得一见。那花园之中竟然会存有伤人之蛇,如此明显的奇怪之事,细思极明。更何况,那南宫燕拉着司马恩的藏身之地,若是要先早动手脚的话,极其容易。
夜芳菲紧紧地咬着牙齿,沉声道:“未曾想到,那南宫燕年纪不大,心思竟如此阴沉难测。若是日后与她同在宫中,恐怕永远不会有安宁之时了。”
她猛然想起那知道自己身世的南宫秋与南宫燕为亲兄妹,心中涌起一阵恐慌。若是自己与司马恩联手对付南宫燕,只要南宫燕与南宫秋诉说,南宫秋必然不会再帮自己信守承诺。只要南宫秋说出自己的身份,不要说自己在皇宫之中,恐怕藏入海底的珊瑚礁中,凭借皇家之能也会将她寻出来。
夜府被灭,皇帝并未昭告天下,足以说明在皇帝的心中,早已经将夜氏当成乱党视之。否则,凭借夜府数代为皇上效忠,成就战神之名,那冷府应该威望尽失,落成庶民才对。否则,那冷流世又如何能横行京城,成为朝堂官家的眼中钉?若是自己身份败露,皇帝密旨,加之冷府势力,恐怕千万个夜芳菲,也休想在世间存有一席之地。
司马恩见夜芳菲紧紧地咬着嘴唇,双目之中似乎带着无限冰冷,轻声安慰道:“芳儿休要担心,今日皇帝与我吸那伤口之时,南宫燕就在边上。恐怕日后她也会摄于皇上之面,不敢轻易对我们不利了罢。”
那皇帝当时的举动,若是不明之人看之,必定会认为司马恩是皇帝极其宠爱的嫔妃。竟不顾那伤口之上是否有毒,毫不犹豫地张口便吸。南宫燕纵是再木纳,也能看出皇帝对司马恩的疼爱之心。纵是有害司马恩之心,恐怕也不敢轻易造次。
夜芳菲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原本我还打算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去少林,如此一来,还是等姐姐的伤口恢复了,我再作打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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