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清理收缴大部分,只是……恐怕消息已经封锁不住了。”
“送信的人没看过信的内容,你赶到的时候樊家已带着信远遁。”皇帝轻轻地笑了一声,“除了亲自执笔的王长期和樊家之人,没人见过信的前半截?”
“绝无。”宁端斩钉截铁。
皇帝若有所思道,“樊家的胆子,这般大么?明知道朕第一个便会怀疑他们,却这样大大方方地任朕怀疑?”
皇帝的自问自答,宁端自然不需要回复。他耐心极好地站着,等待皇帝的思考完成,而他,只需要一个命令。
一个……他早就知道会是什么的命令。
“但你捉住的那半人在路上就全部服毒自杀,死无对证,朕也不能直接拿岭南开刀。”皇帝又笑了笑,好似没有动怒似的,“宁端,你说,王家还该不该办?”
宁端心里想的,嘴上是绝不能说出来的。
他敢在这时候替王家说一句话,就等于是在已经落进水中的王家头上扔石头。
“圣上想办,自然能办。”于是宁端毫不犹豫道,“君要臣死,再开国重臣,王家也得谢恩领死。”
皇帝抬眼看着他,“可百官百姓心中,自然会觉得这是场冤案,觉得朕不是位明君。”
“先放再杀便是。”宁端说着血腥气极重的话,脸上却没有表情,“在外行军打仗的将领本就日日活在危险之中,战死沙场、重伤不治,也都是会有的事。”
皇帝又沉吟了半晌,才摆摆手失笑道,“你又这么想了。老这么打打杀杀的,皇姐又要担心你能不能找到姑娘家成亲了。先前要朕赐婚的那个姑娘,是不是正好和王家有些关系的?”
“汴京城中第一美人,臣略有耳闻。”宁端无动于衷。
“王家既是被冤枉的,她想必也提心吊胆了不少日子。”皇帝幽幽一叹后,也没说究竟怎么办,只是将信纸交给身旁大太监后站了起来,道,“随朕去早朝吧。”
宁端沉声应了是,便让到了一边。
皇帝早年励精图治,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年轻时不觉得,年纪大了到底是落下了病根,日日地用药汤养着也不见好转,看起来反倒比早些年温和得多。
但宁端知道那只是错觉。
如果不是那封信的突然出现,王家和席存林,乃至于其他许许多多或许是无辜、或许并不无辜的脑袋就都要咔嚓一声落地了。
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巩固皇室的权力、给下一任皇帝铺平道路罢了。
74、第 74 章 ...
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的人, 他早朝迟来一两刻钟, 等在大殿里的文武百官也不敢有什么抱怨, 只是精明的就一个个知道:今日又要出事儿了。
四皇子站在百官前头,嘴里还咬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的草茎一晃一晃的,身旁有人和他搭话想问些什么, 也都被他斜睨着滑不溜秋地给含糊过去了。
说实在的, 四皇子有点开始佩服席向晚的能耐了。
计划的每一步都按照这个几乎足不出户的女人的预料进行着, 如果不是她是个姑娘, 四皇子都想将她笼络到手下当幕僚。
不过当不了幕僚, 当幕僚之妻也是一样的。
就在四皇子琢磨怎么让宁端娶了席向晚时,皇帝终于姗姗来迟,他身旁跟得最近的却不是往日里的大太监, 而是多了张虽然不上朝、却无人不认得的面孔。
——宁端!
想到王家的案子正是都察院督办的, 而宁端比陈都御史还能代表都察院这三个字,满朝文武里胆子小一点的都开始腿打颤又冒冷汗了——上次都察院搞大事的时候,可是当庭直接拽了十几名大员去牢里啊!
四皇子眼疾手快地将草根从齿间揪出来随手一丢, 和其余人一道行了礼。
宁端默不作声地在皇帝的示意下站到了他的侧旁不远处,并未和众臣站到一起,这显然的差别待遇更是令人心惊。
因此, 原本就气氛沉闷严肃的早朝,在今日就更是凝重了几分,原本打算上奏陈情些什么的人,也都默默地将话给咽了回去。
——但还是有人看不懂眼色,比如知道自己的手下被宁端不问青红皂白全数投入了牢中、还将那半封重要的密函直接夺走了的六皇子。
且说那日席泽成从席向晚处得知了王长期写了一封能让自己洗脱嫌疑的密函送往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