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这样尊贵的人物来此是为了何事?”
席明德并不怀疑自己的爱妾,想了想便直接告诉了她,“说是看中了大房的丫头,想娶她当正妻。”
唐新月惊呼一声,掩嘴道,“可大爷一家如今……”
“是啊。”席明德头痛道,“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回来。”
“老爷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心。”唐新月伸手轻轻揉按着席明德的脑袋两侧,柔声道,“即便大爷一家现在住在外面,可族谱上清清楚楚写着他们都是席府的人,那自然……是该听您的命令的。”
席明德被她按得舒适,半眯着眼睛道,“嗯,是你说的这个理。”
“那老爷直接将晚丫头许出去,自然也是理所当然,别人置喙不了什么的。”
“嗯……”席明德烦恼的不仅是这件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再做回应。
第二日,樊子期便在约好的时间直接去了席府登门拜访,受到了席明德的热情招待;而另一头,席元坤演戏演到底,一脸苍白地去了都察院,将同僚们纷纷吓了一跳,询问他身体是否无碍。
席元坤虚弱无比地个个答了,时不时地捂胸咳嗽两声,看起来好不可怜。
同僚们一一散开之后,席元坤寻了个空儿和理由,就去找宁端了。
“副都御使。”他敲门道,“席元坤求见。”
门内传来宁端淡淡的声音,“进来。”
席元坤推门进了里头,反手就把门给关上,脸上病弱神情也跟着一同消失。他立在门口上下打量了宁端两眼,大步走到宁端桌前,郑重地弯腰一揖,才道,“副都御使,我可要说了。”
宁端将手中朱笔架好,道,“说。”
“副都御使身旁戒备森严,今日你我相谈之事,应当不会流传出去。”席元坤顿了顿,接着道,“舍妹……”
他故意地只说了两个字,将声调拉长,就见到对面的宁端将眼抬了起来,顿时心中微微一定。
“樊家上门求娶舍妹了。”席元坤道,“此事发生在昨日,想来副都御使早有耳闻。”
宁端没说话。
“舍妹并不想嫁。”席元坤又说。
他仍然在观察宁端的神情变化,可除了开头那一丝破绽,他再没发现别的什么。
“来都察院之前,我也听了不少副都御使的传闻,想当然耳觉得您不是良配。可自那之后三番两次……副都御使对舍妹的照顾实在有些超乎常理了。”
“她也帮我良多。”宁端道。
“席明德一定会想尽方法逼阿晚嫁到樊家。”席元坤直截了当道,“而我想……你可以阻止这件事。”
他的话说到这里,连一点多余的遮掩和敬称都没有了,只是单纯地问宁端要一个态度。
“我只问你,对阿晚有没有意,想不要娶她?”
“她若不想嫁,樊家便娶不走。”
席元坤思忖片刻才明白宁端话中的意思:他能让樊家空手而归,只要席向晚确实是不想嫁的。但宁端没回答另外一个问题。
“你……”席元坤神色更加凝重,“不喜欢我家阿晚?”
“她很好。”宁端淡淡道,“因此应该嫁给适合的人。若不是樊子期,便由她自己挑选。”
无论是谁……嫁给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因此即使知道了樊子期又一次寻人去上门提亲,宁端也没有再做举动。
一来是席向晚上次说了她会解决,二来是宁端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再插手了。他不能真的让席向晚和自己染上关系,那是害了她。
“你——”席元坤皱起眉来,话语戛然而止。他在电光火石间将自己见过席向晚和宁端的往来和相处滤了一遍,又加上了从席元衡那儿听说的部分,左想右想,都觉得宁端肯定对席向晚是有意的。
如果不是有意,宁端能为谁做到这个地步?
况且这还只是席向晚让他们知道的,或许还有他们都不知道的呢?
想到这里,席元坤稍稍冷静了下来,他轻咳一声,道,“副都御使,舍妹顽劣,自小便不和家人以外的人亲近。除了您以外,我还从未见过她和外男这样亲近过。”
宁端伸手执起笔,心中窜起一丝烦躁。席元坤想说什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