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刚刚从那头回来、还惹了大事的诗澜不由得轻轻一抖,险些将酒壶中倾倒而出的酒水给洒了,好在姚公子没有注意到。
只有樊子期用余光观察了一眼诗澜,在心中笑了笑。
有些棋子,其实并不需要地位很高,其实越不起眼,反倒越好用,扔掉的时候,甚至都没人会察觉到一丝异样,反正这些下等人的命运也没人会去关注。
席向晚那日大动干戈地在醉韵楼买了个下人回去的事情,樊子期第二日就已经知道了。
他想知道的是,什么人居然能让向来行为低调的席向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于是他挑了对诗画十分热衷沉迷的姚公子,稍稍提了一两句,姚公子果然就迫不及待地邀请他一起来醉韵楼听曲儿了。
姚公子本是想让诗澜唱歌给樊子期听,却没想到她说身体不适,遂有些扫兴,陪樊子期说话喝酒了一会儿,突然看见斟酒的诗澜袖口里露出一截带着淤青的手臂,不由得一愣,“诗澜,什么时候受的伤?”
诗澜却被姚公子这一句话问得惊惶失措,差点打碎了手中的酒壶,她忙不迭地将酒壶放下,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袖子捋下来紧紧包裹住自己的手臂,连连摇头,“什么也没有,姚公子您别问了!”
她越是这样,越是引起了姚公子的怀疑。他愤愤不平地拍案道,“我倒要问问醉韵楼的东家,难道就是这样对待楼里姑娘的吗?!”
诗澜垂着眼委屈道,“是我自己做错了事,不是妈妈她……妈妈平日里对我很好的,姚公子您别错怪她。”
姚公子长吁短叹,最后颠颠自己的钱袋子,下定了决心,“这样的日子你又何必再过下去,我今日就给你赎身了。”
诗澜心中大喜过望,却又有些犹豫,下意识地看了身旁一言不发的樊子期一眼,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虽然她在进门之前,想的是能让姚公子将自己带走就很不错了,可是在见到樊子期之后,诗澜却心中疯狂地希望自己能变成他的人。
樊子期迎着诗澜希冀的目光点点头,道,“姑娘若是愿意接受姚公子的好意,便随他一道离开吧。你一个姑娘家,在醉韵楼里挣生计实在是太辛苦了。”
诗澜抖了抖指尖,眼圈儿红了一半,低头不敢再看樊子期的眼睛,“大公子哪里的话,诗澜自小生长在楼里,不觉得什么辛苦的。”
樊子期却知道,姚公子即便出钱把诗澜赎走,也是没办法将诗澜带回家的,原因无他,姚公子刚刚定了亲,如果回头就带个歌女回家安置下,即便没有男女私情,也要被定亲的女方家里打死了。
果然,等姚公子问老鸨将诗澜的卖身契拿了之后出了醉韵楼,他才一拍脑袋,为难地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诗澜,“我现在可不方便将你带回家去住,你有没有什么熟人能暂时借助一阵子?等我领了下个月的月钱,就想办法给你置换处小院子,让你自己生活。”
就算真有,诗澜这会儿也是断然不会承认的。她戚戚然摇头,“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在那醉韵楼之中,却没有像我这么好运,能从里头走出来。”
樊子期适时地善解人意道,“晋江楼中倒是有些空的房间,诗澜姑娘可到楼中住一阵子。”
诗澜听着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晋江楼,那是樊家商会的地方,普通人想进都进不去。
眼前这位神秘的大公子,想必应该和樊家的商会有着莫大的关系吧?否则怎么能随意让人住进晋江楼里去呢。
诗澜应该是觉得高兴的,可能跟樊子期拉近距离这点比起利益来更让她快乐。
因此,在姚公子询问她的意见时,她羞答答地点头就同意了。
姚公子也不是不长眼睛的人,见到诗澜这幅表情便明白她已经对樊子期芳心暗许,不由得心中唏嘘:樊子期这样一表人才的,也不知道要踩碎多少佳人的芳心,可惜他放在心中的却只有席府已经定亲了的那位大姑娘。
不得不说,易姝的事情瞒的太好,除了极少数的人外,根本没人知道樊子期和易姝之间的牵扯。
这头诗澜按捺着雀跃之情跟着樊子期回到了晋江楼中,被安排了房间住下,满心想的都是以后和樊子期越来越亲密,情侣成双的日子;而宫中,还有另一个对樊子期芳心暗许的女人,已经等得失去了全部的耐心。
自从除夜以来,半个多月的时间了,易姝作为先前备受宠爱的六公主,居然一次离开自己宫殿的机会都没有,令她火冒三丈。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