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说话很费力,却不肯直奔主题,反而先讲起了自己这次突然发病的原因:“昨天医生说我的情况不错,让护工用轮椅推着我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我记得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当时来了一辆救护车,医生跟护士抬着救护车上的人下车赶着送进急救室,经过我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受伤的人的脸。”
他的语气忽然有点激动起来:“那个人的脸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一旁的机器突然嘀嘀地响了起来,周亦霏忙按铃叫了护士。护士过来看了一下,告诫谭成勇不要太激动,又要求陈锦蓉和周亦霏不要刺激病人,不然的话,她就会叫医生来请两人离开。
待谭成勇平静下来,护士才离开。
谭成勇向两人道了歉,继续讲了下去:“我原本以为自己是无儿无女了,但是看到那个跟我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才忽然想起来,30多年前我的女朋友是给我生过一个儿子的。”
“当时我们两个年纪都还小,也没有结婚,不懂得为人父母的责任。孩子生下来之后查出来是中度弱智,我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女朋友就跟我分了手抱走了孩子。后来我偷东西被警察抓进了监狱,我女朋友去看过我,她身边并没有带着那个孩子。”
“我问过她孩子在哪里,她说孩子死了,我怎么也是那个孩子的生父,所以她专门去监狱里告诉我一声。另外她已经交了新的男朋友,叫我出了狱以后不要去找孩子,也不要再打去打扰她的生活。”
“我出了狱以后仍旧到处偷东西过活,在度假屋不小心杀了人坐了30年牢。原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早已经不在世上了,所以我就算是老死监狱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次陈大状同周律师你们帮我上诉成功出了狱,我本来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度过最后一段日子,但是现在不能了,我想知道我的儿子是不是当年并没有死?”
“他刚刚出生就是中度弱智,我女朋友一个人怎么养大他?我要找到我女朋友,感谢她养大了儿子。我还想委托陈大状同周律师帮我向政府要求赔偿,把这些钱留给我儿子,”谭成勇的口气越来越激动,“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贪心的,但是,我儿子……”
周亦霏眼见着监控器上的心电图又开始波动,急忙上前一步安抚道:“谭先生,父母子女本来就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以前你不知道自己儿子并没有死也就算了,现在既然见到了可能是你儿子的人,想找回儿子是很正常的。”
谭成勇的心跳又慢慢地恢复了:“多谢周律师。我女朋友姓邓的,也是大田坳村的人,麻烦陈大状同周律师去大田坳村帮我查一下了。”
师徒二人很快便向谭成勇告了辞。两人并没有远离,而是直接站在走廊上交谈。
“eva,你觉得谭先生见到的那个人会是他的儿子吗?”
“师父,既然谭先生见到的是救护车送来的伤员,说明这个人也是住在这家医院的,我们已经在这儿了,索性问一下吧?”
“也好。”
两人来到问询处,向护士打听昨天医院有没有收诊过一个救护车送来的病人。
“我们医院每天不知道要收多少救护车送来的病人,你们问的是哪一个?有没有名字的?”
“名字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在昨天下午的四五点钟左右送来的,小姐麻烦你帮忙查一下记录好不好?”周亦霏道。
护士很不情愿地在电脑上查了半天:“昨天下午四点半钟有一个病人是救护车送来的,病人的名叫赵贵德,已经脱离了危险,住在xx病房。”
师徒二人又来到xx病房,却见病房外面守着几名制服警员。周亦霏上前询问几句,转头告诉陈锦蓉:“师父,警员说这个的确是赵贵德,不过他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他是赵大龙的儿子,西九龙的凌倩儿督察带领的重案组昨天抓赵大龙时,就是这个赵贵德抢夺警员的枪支,被打伤了才送来医院急救的。”
“看来谭先生是认错人了。不过人有相似,认错人都不出奇。”陈锦蓉叹道,“可惜谭先生一片心意了。”
“师父,那我们还去查谭先生女朋友跟儿子的事吗?”
“都是去查一下吧,就算是给当事人安心点也好。况且,这个赵贵德不是谭先生的儿子,难保还有个谭贵德真是他的儿子呢?”
“三十年前的女朋友,姓邓,大田坳村人。师父,我看我都是回元朗去找老人问一下吧。”
周亦霏再次回元朗,却先去了黑沙村大伯家:“伯母,大田坳村有没有一个姓邓的女人,是三十年前度假屋双尸案凶手的女朋友?”
大伯母叹了口气:“哎,你说的这个人的确是有的,她叫阿静。当年在村里她长的最漂亮,多少小伙子追求她她都不肯应,偏偏看上了那个偷鸡摸狗的阿勇,整日跟阿勇厮混,没结婚就生了个仔出来,偏偏这个仔又是个傻的。阿勇后生人不定性,话不要仔,叫阿静扔掉他。”
“阿静怎么肯把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仔扔掉?就算是傻的,慢慢教都可以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