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非鸿被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痛心叹道:“真是作孽!”
“我这次能怀上,全亏四殿下帮忙。她曾请妻主吃酒,特地在酒里下了一种解禁子药的药物,还顺道加了些催情的药物,所以那夜之后,我才能怀上这个珍贵的孩子。”叶琛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忍不住勾起满足的笑意。
“孩子,苦了你了,等歌儿回来,为父一定帮你好好教训她一顿。”想起自己曾经因为萧浅歌多年无子嗣一直将罪责怪在这个男子身上,燕非鸿此时面对这个承受多年苦楚却从未抱怨的男子心里满满愧疚,心想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待这个孩子,再不能对其生出间隙。
“我这阵子之所以瞒着你们,也是因为我想保护这个孩子。”
“妻主她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吃禁子药,可见她根本无心生子,所以我怕她若回来后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会让我将这个孩子流掉。”
“她敢!”燕非鸿气得头顶冒烟,当即吼道。他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所以他知这种事情他这个女儿绝对做得出来,此时叶琛一讲,他突然也有些害怕,后背渗出冷汗。
“父君别担心,还有我呢,我既然使了手段让这个孩子降临到这个世上,自然会守护她到至平安落地。”萧浅陌适时插了话,胸有成竹的语气。
燕非鸿望向她,欣慰至极,“好,好孩子,陌儿,这次真的谢谢你,为父不是客气,是真的感激。你也知道,这好事为父都已经盼七年了,盼得头发都白了。”
“父君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不会忘,不会忘,陌儿尽管说想让为父允你的条件,为父一定满足你。”事情也没过去多久,而且事关重大,燕非鸿当然一直记挂在心上。
“叶公子,你回避一下罢。”
“好,我正好想休息会。”叶琛不敢忤逆,起身进了里屋。
见人离开,萧浅陌才放心与燕非鸿谈自己的条件。
……
翠椒殿。
此时殿下突然传出惊喜的一声,是秦烬的嗓音,“鸢儿,你现在是不是能看到光亮了?”
他手上举着一支燃着的蜡烛,蜡烛的光亮在萧浅鸢前方晃着,偶有蜡泪滴落在他手上,他也丝毫不在意,双目全程盯着萧浅嫣的眼。
“父后,您手别晃。”
萧浅鸢突然抬手握住他手腕,将蜡烛定定地举在自己眼睛前方的位置。她的视野内,依旧黑暗,却隐隐约约有一束光点穿透了这片黑暗。
“鸢儿,你…真的看到了?”秦烬见着她的言行,惊喜得语无伦次。
“嗯。”萧浅鸢却并无欣喜的情绪,“只看到一点光亮。”前阵子,洛千袭遵守约定,准时到访她府邸对她的盲眼进行治疗。治疗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至今回想起来,她对那种类似挫骨扬灰的痛楚都印象深刻,疼到钻心刺骨,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恍惚中,她甚至有种灵魂即将脱离躯壳的错觉。
可是,她承受如此大的痛楚,最终却只恢复到这种程度。洛千袭临走之际,称十日后会再过来对她进行治疗,而明日便是第十日,想到自己要再次承受那样的痛楚,她便盼望时间能流逝得慢点,再慢点……
“鸢儿,你别灰心,这只是一个开头,后面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秦烬连忙安慰。心底无比心疼自己这个女儿,几日前听伏信描述当时的场景,他也忍不住心底发憷。
“父后,我这次若痊愈,您一定要帮我。”萧浅鸢突然扑进他怀里,几近哀求的语调。
“好,为父答应你。”秦烬沉重叹气。
“只是…为父的头发到时该如何遮掩?”自上次落发事件后,他便一直吃补药,希望能早日长出头发,恢复以前的长度,如今头上青丝已有一寸的长度,但还远远不够。为此,他最近极少离开自己的寝宫,就算出门,也都会戴着毡帽,有人登门拜访,他也常以身体不适为由将她们全部回拒。
“父后到时可戴一顶帽子。”
“在朝堂上,为父戴着帽子怕是不好罢。”秦烬有所顾虑。
“父后,您是天启的凤后,更是将来的太凤后,这天下再没有比您更尊贵的男子,所以您想做什么谁敢说个‘不’字!”萧浅嫣不以为然。
秦烬双目一亮,仿若已经预见自己将来的辉煌时刻,“也是,鸢儿你说得对。”
“对了,鸢儿,那个三皇女你打算如何处理?为父听说你最近一直软禁着她,难道你想一直软禁她到死?”
“那敢问父后有何主意?”萧浅鸢反问。
“为父觉得,你应该除之而后快,以免留下后患。”秦烬目光一狠,心想最好把苏零落那个贱人一块除了。
“父后,孩儿觉得这并非良策。”
秦烬不解,“为何?”
“我只问父后,比死更痛苦的是什么?”萧浅鸢卖起了关子。
秦烬笑了,“鸢儿你糊涂了,这世上哪还有比死更痛苦的事情?”在他观念里,人死便是最大的悲事,因为死了终成皑皑白骨,什么都无法拥有。
“有,比死更痛苦的便是生不如死,当一个人受尽折磨一心求死,却偏偏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