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嘉在墓区花费的时间更多,她默默看着。有的是用希腊文甚至是希伯来文写成铭文,她看不懂。
但最好懂的就是,生死有别,伟大的、卑鄙的、勇敢的、怯懦的、良善的、罪恶的,都成为一片虚无。有那么一瞬,她忽然觉得,周涤非对她和陈清焰婚姻带来的伤害,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重要的是,要活在当下。
回到杨一的住所,简嘉摸到床,很快睡的死沉死沉,她太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是被舔醒的。
陈清焰正捧着她的脸不住亲吻,一寸不放过,她迷迷糊糊笑了,抱住他,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
“杨一呢?”简嘉被他吻的心尖滚烫,理智残存一线。陈清焰燥的厉害,他开始把她衣服往上推,“不管他。”
半小时前,杨一把他接回来。接了个电话,又匆匆出门。
整个上午陈清焰在会场通过卫星会,观摩各种影像资料、疑难病例,并有最新手术演示。他靠惊人的意志克服残留的副作用,专注、投入,和同行们用英语流畅快速地运作着大脑,到中午时,他的衬衫就已经湿透。
此刻,他只想抓住简嘉,彻底松弛下来。
“你不累吗?”简嘉不觉间挪移了位置,他吻的穷凶极恶。
“啊”她一声惊叫,忽然离了床险些仰地上去 ,陈清焰勾手托住了她。
太过分了,简嘉生气地打他一下:“你吓死我了!”说完,踢开他,转身爬过去要下床。
陈清焰抓住她两只晶白的脚踝,拽过来,压在她背上,用低哑的声音说:
“给我,程程。”
他像苏醒的一头饿兽。简嘉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努力转过头,笑他:“陈叔叔,你要这样的话。将来,墓志铭上只能写此人纵欲而死了。”
陈清焰垂眸盯着她,良久,似乎要确定她是在笑。
“我饿了,问问杨一我们去吃什么。”简嘉趁势推开他,跳下床,快速穿起衣服。
“他回父母家了,有点急事,今晚不见得回来。”陈清焰暂时压着火,他把简嘉带下来,两人去杨一事先预定的餐厅吃饭。
圣诞节临近,哪里的气氛都很好。
路边有个雪人在歪着鼻子笑。简嘉拿下围巾,给雪人围上,又踮脚迅速解下陈清焰的戴到自己脖子上。
陈清焰笑了一声,很快,他对她说:“有些事我要告诉你。”
两人点餐,又要了红酒。陈清焰用熟悉的动作把她腿环在自己的控制区域,简嘉偏不,踩了他几脚。
陈清焰看看她,倒很平静:“可能下面的话会让你不舒服,我先抱歉。”说着,取出耳机,给她戴上。
里面,清晰地传来她昨天就已经听过的对话。
简嘉耐心地垂着眼帘听,长睫微颤,陈清焰坐在她对面观察着她细腻的表情。
可她脸上只有睫毛投下的一小把影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最后,简嘉自己轻轻把耳机取下,还给他,并静静抬脸看他。
“她昨天忽然来找我,我并不知情,我怕你误会更害怕伤害你。”陈清焰斟酌着开口,他继续说,“我对你做过很下作的事情,对不起,我确实有很阴暗不能见光的一面。”
简嘉不说话,她心里酸涩极了。
“你可以骂我。”陈清焰注视着她,黑眸微闪。
“这件事,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许久,简嘉慢慢红了眼,“你让我太难受了,所以,我不会骂你,但永远不会原谅你对我做的这件事。”
她把路给他堵的很死。
陈清焰没想到她这么决绝,一点余地不留。他以为,两人复合已经有了希望。前一刻,她还跟自己闹腾。前一晚,她还那样照料自己。
他嘴角不经意动了动,眼睛又冷下来,说:“我会改。”
“和我没关系。”简嘉冷不丁又抛出这样一句,看侍者送餐过来,自顾吃起羊排,又嫩又香,入口美妙。
“程程……”陈清焰试图重新和她对话,但简嘉置若罔闻,认真品尝着送上来的主菜,她若无其事和侍者交流两句,又要了葡萄酒。
“我不想喝红酒。”她淡淡说,用擦拭发亮的高脚杯喝酒。
他第一次实实在在领教了她的捉摸不定。她的情绪走向,根本把握不住。
仿佛甜美的微笑,馨香的呼吸,温柔的手,统统是假的。
她冷淡的时候,像个生气的小女孩但又是矜持的暗火,不明明白白告诉你,让人心里堵得慌。
陈清焰被她堵的沉默下来,终于,他擦擦了嘴角,问她:“明天我们去博物馆?后天回去?”
“你急着回去,是为了给她当证人,不想错过冬至,对不对?”简嘉仰头把葡萄酒一口喝尽,她更冷了,“去博物馆做什么?你想走,现在就走也没人拦着你。陈清焰,我来猜猜吧,你本来的节奏是我听完录音,你要装作坦荡无比的跟我说你要出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