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吓唬住我,反倒是我说的吓唬住他了。
他说老徐你不是在跟我扯蛋吧,你可知连山归藏?河图洛书?
我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只说几点,你直说是否,对了就对了,不对就不对,如何?
他说可以。
我说不过有一个条件,我得知道你家传多少年,假的连山归藏汉代人做过整套的,什么三元符节,九星飞升,听起来好像神婆跳大神,就看着爽了,没见准过。
他说我家传三千二百六十四年,一年不多,一年不少。家谱有兴衰和断代记录,没有什么追认祖宗、改姓一说。内家族和外家族不同,以前我家根本不是这个手艺,这个手艺只是个幌子。
我说那我就明白了,我说你进来之前看到的那些人,给他们断的卦是阴艮,正好踩在连山的主卦之上,连山之卦看似藏简,实则不生。我说的可对?
他猛地点点头:“卧槽老徐神了,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看过?”
我说第二个说法,杀而后生,灭而后成。欲言而先卒,欲平而先列。你恨不得毁掉后半部,而且我估计你是长子,家传千年,估计只有你们一些懂大体的人能接触到它。
他说那倒未必,不过后半部确实只有我们几个人看过。不过老徐你可以啊,这么猛。我一直以为学完了这个,就足够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没想到还有个你!
我说从我踹你屁股的那一刻,就已经代表我他娘的完胜你了。
他说得了吧,要不是你算好了在八卦图上布我的疑兵阵,我能着了你的道,让你踢我屁股?
接着我没等他答话,继续上个话题分析道:“如果这座山脉的基座有一百万平米,甚至更多,那么这些房间大概就有五十万个,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石柱,那么这些石柱就是已经测算好的。我最怕的就是哪怕一个石柱倒下,整个山都会塌下来。”
他说卧槽,老徐你别吓唬我,你这一说我这辈子头一次感觉到害怕啊!
我说你他妈刚才跑的比谁都快,那不叫害怕吗?
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那叫战略性撤退,你懂什么?刚才那个情况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你他娘的还没良心,就给我一个口罩,这我能憋多久啊!”
我说行了,扯犊子数你牛叉,咱们顺着这条路往下走吧,看看尽头能有什么。我拿出平板电脑,指了指放在两侧的探测仪器说:“这两个的长度不过也就几十个房间,而第二层的却减少了一两个。说明他是呈扇形的一个地宫设计。也就是说咱们前面至少有二三百的房间或者中央会有一个悬棺。”
他说这个地方的气主为坎,不过气不在于此,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咱们先去看看,实在不行,就跑路。
我也没反驳他,毕竟他不知道我的处境,万一他知道我不能进退而给我用点计策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世道,已经不是什么道义的年代了。人们追求着各种各样的符节和印信,求着爷爷告着奶奶,每天都在做些与自己意愿背离的事却用不同的事情极力安慰自己的阴暗。手上穿着佛珠,脖子上挂着神魔,脚上穿着红绳,却在做着残害别人的事情。
我想摸金校尉的事情,最感人的不是挖坟掘墓为了给穷人吃喝,而是坚持着自己的底线,鸡鸣灯灭不摸金。至于那些明知不可为却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和事,则正是衰败的开始,却并非兴盛的开端。
我默默地摸着掌管天下姓氏与家族的玉纽,心里默默地看着、幻念着天下苍生。确切的事情不必多说,总有一些人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从不曾跪下。
我俩特地绕了一圈,害怕再遇上白毛,下地宫已经精疲力竭,更何况满世界跑来跑去。只为了求一个回家的结果。
从始至终,我也没贪图过什么,我为了自己的家和事业努力了很久,可是却只有目前这么一个结果,心中莫名的怅然,或者有些心里的不甘,又能如何?
我这边走边胡思乱想,大腚轻喝了一声:“慢着,前边好像有动静。”
我看着他的脸,似乎开始变得狰狞,也开始变得嘲弄。我心中的警惕越来越大,手中的武器也越握越紧。
大腚往后蹭了蹭,说:“老徐,你不有强光灯吗,照一下那个角落,我刚好像看到了一个东西。”
我拿起夜视仪,瞅了一眼。那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亦或是熟睡的人?我说咱俩这是咋地了,一路走一路遇到黑山老毛。
大腚赶紧撇清关系:“你他娘的拉倒吧,是你点背,跟我无关。我这人这么好的运气,你这么说,不是扯淡一般吗?要不是你这王八蛋,我能碰上白毛?你看你爷爷这一身伤。”
我并未跟他扯犊子,因为我突然看见,这个家伙坐起来了。而且是跟电视里的僵尸一样,是挺直着坐起来的。我心里一发毛,问他:“你有啥对付黑毛的秘术吗?”
他说我啥都看不见,怎么让我施展,再说了,我他娘的又不是茅山道人,你以为我浑身符咒呢吧?
我拿好新的防护板,收好夜视仪,猛地转身道:“那还他娘的不快跑!!”
他一愣,然后拼了命地跟着我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姓徐的,你他娘的不讲道义。”
我说往左跑,左边过了三个房间再说!
那个东西不知道是否还在跟着,但是我背后的冷气一直没消减。
看着左右也甩不脱,我故意放慢脚步,